37、
贬礼部尚书孙偓为南州司马。秘书监朱朴先贬夔州司马,再贬郴州司户。朱朴为相,何迎一下子窜升至右谏议大夫,至此也贬为湖州司马。
38、
钟传想要讨伐吉州刺史、襄阳人周琲,周琲率部众投奔广陵。
39、
王建与顾彦晖五十余战,九月一日,包围梓州。蜀州刺史周德权对王建说:“公与顾彦晖争东川三年,士卒疲于乱箭飞石,百姓困于运输物资。东川群盗多占据州县,顾彦晖懦弱无谋,想要苟且偷安,给这些强盗啗以厚利,仗恃着有他们救援,所以坚守不下。现在如果派人晓谕贼帅以祸福,来投降的就赏之以官职,不服的人就派兵镇压,如此,则他所仗恃的,反而为我所用了。”王建听从,顾彦晖由此更加孤立。周德权,是许州人。
40、
九月五日,李克用抵达安塞军,九月九日,进攻。幽州将领单可及引骑兵抵达,李克用正在饮酒,前锋说:“贼军到了。”李克用酒醉,问:“刘仁恭何在?”回答:“只看见单可及等人。”李克用瞋目说:“单可及辈何足为敌!”即刻命令出击。当天大雾,不辨人物,幽州将领杨师侃伏兵于木瓜涧,河东兵大败,失亡超过三分之二。正巧大风雨震电,幽州兵撤退。李克用酒醒后才知道战败,责备大将李存信等说:“我以醉废事,你们为何不力争!”
41、
湖州刺史李彦徽想要献出本州归附杨行密,他的部众不肯。李彦徽逃奔广陵,都指挥使沈攸以州归附钱镠。
42、
任命彰义节度使张琏为凤翔西北行营招讨使,以讨伐李茂贞。
43、
再次任命王建为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加授义武节度使王郜为同平章事。削夺新西川节度使李茂贞官爵,恢复他的姓名宋文通。
44、
朱全忠吞并兗州(泰宁军)、郓州(天平军)之后,军力更盛,于是大举攻击杨行密,派庞师古以徐、宿、宋、滑之兵七万人进驻清口,准备向扬州挺进,葛从周以兗、郓、曹、濮之兵进驻安丰,准备挺进寿州,朱全忠自己率军进驻宿州。淮南震恐。
45、
匡国节度使李继瑭听闻朝廷讨李茂贞,惧怕,韩建又在一旁煽动恐吓,李继瑭逃奔凤翔。
冬,十月,任命韩建为镇国、匡国两军节度使。
46、
十月十日,知遂州侯绍率众二万;十月十三日,知合州王仁威率众一千人;十月十六日,凤翔将领李继溥率援兵二千,都投降于王建。王建攻梓州更急。
十月十八日,顾彦晖聚集其宗族及养子共饮,遣送王宗弼自己返回成都。酒酣,命其养子顾瑶杀自己及同饮者,然后自杀。
王建进入梓州,城中兵尚有七万人,王建命王宗绾分兵夺取昌、普等州,任命王宗涤为东川留后。
47、
刘仁恭奏称:“李克用无故兴兵侵犯,本道大破其党于木瓜涧,请准许我为统帅以讨伐李克用。”朝廷下诏不许。刘仁恭又写信给朱全忠。朱全忠奏请加授刘仁恭为同平章事,朝廷听从。刘仁恭又遣使向李克用道歉,陈述自己无论去就,都不能自安的意思。李克用回信,其大略说:“如今你仗着朝廷授予的节钺,掌握兵权,治理人民,执掌法律。擢升士人,自然希望他能报德;选拔将领,则指望他能酬恩。但是,你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怎能相信他人!我看你很快就会内部出问题,猜疑出于骨肉,嫌忌生于屏帷,手持干将宝剑而不敢授予他人,捧着歃血而盟的盘子,说那么多誓词又有何用!”
48、
十月二十二日,立皇子李祕为景王,李祚为辉王,李祺为祁王。
49、
加授彰义节度使张琏为同平章事。
50、
杨行密与朱瑾将兵三万拒抗宣武军于楚州,别将张训从涟水引兵前来会合,杨行密命他为前锋。庞师古驻营于清口,有人说:“营地地势低洼,不可久留。”庞师古不听。庞师古恃众轻敌,常在军营里下棋消遣。朱瑾壅塞淮河上游,准备引水灌庞师古大营。有人报告庞师古,庞师古认为他妖言惑众,斩首。
十一月二日,朱瑾与淮南将侯瓒率五千骑兵秘密北渡淮河,打着宣武军旗帜,前进到一定距离,突然转头南下,直扑庞师古中军,张训翻越栅栏进入。士卒仓皇拒战,这时淮河大水奔腾而至,宣武军惊骇大乱。杨行密引大军渡过淮河,与朱瑾等夹攻,宣武军大败。斩庞师古及将士首级一万余人,余众崩溃。
葛从周屯驻于寿州西北,被寿州团练使朱延寿击破,退屯濠州,听闻庞师古战败,逃回。杨行密、朱瑾、朱延寿乘胜追击,在淠水河岸追上。葛从周刚刚渡河渡过一半,淮南兵攻击,杀死淹死,全军覆没,葛从周仅仅逃得一命。
遏后都指挥使牛存节放弃战马,步行战斗,诸军稍稍渡过淮河,前后四天没有吃上饭,又赶上大雪,宣武军士卒沿途冻死饿死,活着回去的不满一千人。朱全忠闻败,也逃回。杨行密写信给朱全忠说:“庞师古、葛从周,不是我的对手,你可以来淮河决战。”
杨行密大会诸将,对行军副使李承嗣说:“开始时我准备先增援寿州,你说不如先出击清口,庞师古一败,葛从周自然逃走,如今果然如你所料。”赏他钱一万缗,上表举荐李承嗣领镇海节度使。杨行密待李承嗣及史俨非常优厚,宅第、姬妾,都选好的赏赐给他们,所以二人为杨行密尽力,屡次立功,一直到死在淮南。杨行密由此保据江、淮之间,朱全忠不能与他争夺。
华杉曰:
李承嗣及史俨本是李克用部将,奉命出师之后被魏博军切断归路,无法返回,于是投奔杨行密。杨行密本来答应李克用的请求,遣返二人回归旧主。但二人实在是太有价值,这就反悔,把他们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