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开始,是美好的相遇;最后的最后,是悲伤的离别。有相聚必然有散场,这一路山高水长,而你只能陪我一程,故事落幕只剩离别。所有的散场,惋惜的不是分别而是没能好好道别。
有一次朋友给我分享了一个视频,视频中一个年迈的老人步履蹒跚,偌大的墓地他一人的背影显得格外寂寞、冷清。拍视频的应该是老人的孙女,她问道,
“爷爷,您腿脚不便为什么非要跑这么远来这里?”
“我来道别……”
镜头一转就打到一块墓碑上,照片上的男子丰神如玉,目似朗星,鼻梁英挺。
老人移身在墓碑旁缓缓坐下,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腹轻轻在相片上划过。
“你是否还在怪我,那日匆忙离去?”语未尽,泪先流。
“如果知道那日一别竟是数年之后的现在,我一定会认真道别,也不枉我耿耿于怀至今……”
临别时老人将墓碑旁的一株草拔下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放进衣兜里,老人回头的那一声“再见。”像一根针扎在我心里,生疼。终于没能忍住潸然泪下,太爷爷那慈祥的神情在我脑海中闪过,仿佛那一声“再见。”是太爷爷给我说的一样那样真实。
我是太爷爷第一个重孙也是他最疼爱的重孙,他心心念念的重孙,即使在意识模糊,忘记了所有人也念念不忘的重孙,我却因为高三复习没能在他最后的时间里陪在他身旁,而这也成了我至今为止最大的心痛。关于他离世的消息还是妈妈几天以后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我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我开学的时候他还来送我,明明国庆放假的时候我们才见过的,他还有说有笑,说等我放假的要来我们家看我,可是才过了几天而已,怎么就离开了呢?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段日子我经常会在梦里见到他,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逗我;像以前一样疼爱我,什么都为我着想;留着好吃的等我回家,每天在我放学的时候早早就守在门前,总能第一时间看到出现在路口的我;每次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丢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的木箱里永远有浓浓的苹果香,那么清香,那么诱人;他好像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反而是我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人性,闹别扭。
每次想起他,我的心里除了思念还有深深地自责,我后悔、内疚,可是有些遗憾这辈子都没法弥补,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回家陪他,在他最后的时光中好好守护他,就像从我懂事起他守护我那样。
如果时间可以回去,我一定回到他身边和他好好道别,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有多想念他,我不会再吝啬自己的感情亦不会像最后一次见他是那样漫不经心。
如果可以实现一个心愿,我只想和他回到那片向日葵田,我不会因为他骗我离开送走爸爸妈妈而生他的气,我一定不会把他递给我的唐果仍在田地里。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会告诉那个任性、调皮的小丫头“请你一定要好好陪伴他,不要惹他生气,不要和他闹别扭,不要让他流泪。一定不要让他找不到你!答应我,一定!”
可是没有‘如果’,我会不到过去,也没法告诉他‘我爱他’、‘我想他’。我已经错过了那些日子,就如我至今都无法和他说一声“再见。”一样无能为力。
我们一直以为有些事情还可以重来,有些事情还来得及做。我们觉得就像日升日落一样,今天的太阳落下明天会照常升起,可是我们忘记了,今天升起的太阳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一轮了,昨天的太阳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一直以为日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毫无新奇之意,既然以前的一天天都这样过来了,那么明天也会是一样的,可是就是那么一次我们的‘明天’变了,就是那么一瞬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们以为这些人都陪我这么久了,去年、今年、上个月、这个月、昨天、今天还有明天,却无法想象有时候一个转身我们就走失人海,再也没有了相见的机会。
我们来不及和今天的太阳道别,来不及和昨天道别,来不及和那些爱的人道别……
以前看到过一句话:
其实人和人之间相聚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就像一个进度条一样;有的时候进度条走的很慢,而有的时候进度条走的很快,或许有时候你和我之间的本来还有很长的距离却在一瞬间被拉到了端点……
我们总是觉得还有机会的,还可以再见的,还没到说‘再见’的时间,却不知道更多的时候我们‘身不由己’、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后悔莫及’。
有太多的人在我的生命中陪我走过一段路,或繁花似锦或平淡无奇;或深情常伴或萍水相逢,他们都曾温暖过我的生命,而我却没能和他们好好道别,说一声‘再见’,道一句‘珍重’。
相聚不易离别亦如此
此生与你相遇三生有幸
缘分至此此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