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西藏》(十一)

     红叶跟熊二走了,两二货徒了三十多公里,如我所诅咒的那样,连辆拖拉机都没拦到,两人一咬牙一跺脚:坐车!于是从芒康一路坐车到拉萨,充当先锋部队,我们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帮忙安排好了住处,终于知道攒人品了。

     我买了一套藏裙,曲珍帮我梳妆打扮后,每天穿着在巴塘招摇过市,曲珍是一家卖经幡手串等等之类东西的老板娘,典型的藏族美女,结婚前在文工团,我每天从她门口晃过,一晃两晃就熟了。她把我的头发弄起来,额前戴条链子,配上耳环和项链,走在街上,很多人主动跟我说藏语,我就微笑着嗯嗯嗯,一会就被戳穿了,藏族小伙子就是热情,又换成普通话:晚上来广场耍嘛!

求之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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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珍的长发)

      晚上我们一帮人浩浩荡荡去广场,这边也跳广场舞,不过这里叫弦子舞,巴塘是弦子的发源地,2000年文化部正式命名巴塘县为“中国民间艺术之乡”。广场上都围成一个大大的圈,男女老少都有,我们几个跃跃欲试,队伍里马上就让出几个空位置,我跟二胖说别站一块,站一块只会你踩我我踩你,隔几个人站一个,别人怎么跳我们就怎么跳。我天生不会跳舞,一直同手同脚,或是顾得了手就顾不了脚,迷乱他们看我的样子,在旁边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不同手同脚,学会了几个动作,音乐一变,动作换了,又得重头学。

      一晚上,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每一首的动作都不一样,据说放一百多首都没有重复的。我手忙脚乱的蹦哒了一晚上,累得气喘吁吁,顿珠大哥说休息休息,别太累了。

      认识他的人很多,一直有人跟他行礼,他的家在巴塘,但他在一个很远的寺庙里,那个寺庙比康宁寺大多了。他修行三年三个月又三天的时候,给我发来照片,果然很大很漂亮。我问他有规定要修行吗,他说没有,自己想修行就修行,修行期间不能离开寺庙,吃饭也是自己做,他的经济来源也主要是给人念经,修行期间不能出门,自然也就没有收入,粮食也是让人帮忙带进来,一般都是面条加几根青菜。他在窗台上养了很多花,花开了就给我发照片,下雪了也发,大型佛教活动也发,每一张都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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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舞的时候,有人穿着印有“中央电视台”字样的马甲在拍摄,许大队他们还好奇的拍了几张照片,当地人好像见怪不怪,视若无睹。

     回去的路上,我无意中一抬头,一阵吸气:好漂亮的星空啊!安好说你才知道啊,我在新都桥住帐篷就是想看星空。长这么大,看过无数的星空,我可以说我以前看的都是假的吗?真是漂亮,星星很清晰很亮很多,又很低,一伸手就能摘几颗,这种时候宜欣赏宜闭嘴,许大队最煞风景:这个是XX座,那个是XX星,还有那颗是……

       你是扫把星!

     在巴塘呆了三天,满街的人都认得我了,这个问我你的车夫呢?我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说他丢下我走了,他们就笑着说那就再找一个,就在巴塘找;那个问我今天还买无花果吗?我点点头说买!天天都要买!曲珍见我总是说:过来我帮你把裙子重新系一下……

       巴塘人民,我爱死你们了!

      去超市补充一下粮库又要出发了,猎人一边挑东西一边叹气,拿起压缩饼干说:要是在成都时,我不把饼干分给你们就好了……又拿起士力架:要是在成都时,我不把士力架分给你们就好了……,接着拿起巧克力:要是在成都时……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再说,我现在就吐给你!

      踏上金沙江大桥,就算是离开四川,正式进入西藏了。桥上有块牌子,一面写着“四川”,另一面写着“西藏”,都去牌子下面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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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的那边桥头很多武警,过去的每个人都要询问,持四川云南西藏新疆这四个地方身份证的都要登记,我们都很自觉也很配合,也没有多想,这只是个开始,从入藏的那一刻,这四个地方的身份证是全程都要登记的,有些人就不干了。

     我在芒康兵站坐着休息,等许大队他们。芒康是入藏的第一个县,一到县城,路边就是治安亭和兵站,有警察也有武警,路中间放着拦杆,所有人都要接受询问,骑行和车辆都要登记,有个骑行的马上就火了:凭什么别的地方不登记,就四川云南西藏和新疆的要登记啊!

      有个警察说:这是规定!

      什么破规定?这就是歧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其他警察和武警听到争吵声都过来了,众所周知的原因,吵的过程就不一一叙述了,最厉害的时候,武警准备叫人把那群人拷走,我也是不怕惹事的,赶紧上去劝架,那个警察是藏族的,那伙骑行的叫得最狠的时候,他转身走进了里面的休息间,说实话,我当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果他一直站在那里跟那帮人吵,结果只会越来越严重,武警都已经拿起对讲机叫人了,但他制止了,并且对那群人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语气太冲了”转身走了。

     留下那伙人目瞪口呆,他要是跟他同事和武警一煽风点火,一场事是避免不了的,但他没有。

      这才是男人!这才叫帅!

     不行,我要表达我的敬佩之情,我跟着他进了休息间,那个带头吵起来的骑行的学生也被他的同伴拉着进来了,不情不愿的跟他道歉,他摆摆手:没事!

      他们都走了后,他出来继续上班,他走到哪我走到哪,他也不制止我,问我:“你刚才劝架了?”我点点头,他又问我:“去西藏”?我又点点头,“找到住的地方没有?”我摇摇头,光顾着看热闹把正事给忘了,他说:“隔壁有个治安岗亭,里面有床,不介意的话,可以在那里睡”。我猛点头,还有这样的好事!

       干脆让好事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跟他装可怜:我明天要走,可我脚痛,包也很重,刚才都是踹下山的……他信了:要不,我明天给你拦部车?

      我掩饰住心中的狂喜: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举手之劳!

      我不怕死的加一句:那万一,你拦不到呢?

       他猛的一下子站起来:那我就脱下这身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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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图有真相,我的包真是踹下去的!就从这里!上面还系着我的名牌冲锋衣呢,红叶说是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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