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华盛顿的三曲翼大楼,神盾局总部。
“你骗人骗惯了,不想这么做也难了,是不是?”史蒂夫走进弗瑞的办公室。
弗瑞不知是否故意的,他背着办公桌坐着,坐在旋转办公椅上,落地窗外的大片外景尽收眼底。他的办公室可是在大楼的中高层。
“我没有骗你,罗曼诺夫特工的任务和你不一样。”
“你觉得没义务分享给我听?”史蒂夫走到弗瑞的办公桌边。
“我没有义务做任何事。”他冷冷地回答,依然背着桌子,还有史蒂夫。
“那些人质可能因此丧命,尼克!”
“所以我猜派了史上最伟大的战士去执行这项任务。”弗瑞总算转过身来。
“战士们相互信任,只有这样才会有军队,而不是一帮乱开枪的乌合之众。”史蒂夫提高了语速反驳道。
“上一次我相信了别人,后来一只眼睛没了。”弗瑞说着便站起身,两只手撑着桌面,“听着,我没想让你做超过你底线的事儿,罗曼诺夫特工没下线,她愿意做。”
“如果我们大家都带着自己的任务,那我就没办法带队。”
“这个叫作各司其职。”弗瑞说,“没有人会泄密,因为大家只知道自己的那一部分。”
“除了你。”史蒂夫指了指弗瑞讪笑道。
弗瑞双手脱离桌面,挺直腰杆,似乎要让对方觉得他并非对方口中所说那样。他说:“你看错我了,我会分享所有信息,我为人很不错。”
说罢,弗瑞便带着史蒂夫离开办公室,走进垂直电梯。电梯有智能声控系统。
“去洞察舰湾。”弗瑞说。
“罗杰斯队长没有洞察计划的权限。”智能系统说。
“局长改写:尼古拉斯·J·弗瑞。”
“已确认。”智能系统回复,电梯门自动合闭并开始下行。
“以前电梯里会放音乐。”史蒂夫说。
“是啊,”弗瑞说,“哈哈,我爷爷开这玩意儿开了整整四十年。他开的电梯在一栋高级大楼,小费不少。他每天晚上走路回家,午餐袋里装着一卷一块钱卷成的纸币。他向人家问好,人家也向他问好。时间推移,世风日下了。他向人家问好,人家说:‘走你的路吧。’我爷爷开始把午餐袋抓得越来越紧。”
“他被人抢过吗?”史蒂夫问。
“呵呵,每周都有几个小混混问他:‘你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怎么办?”
“他给他们看——一沓一块钱纸笔,还有一把上了膛的点二二马格南手枪。”
他们经过地表层,电梯继续往下滑动,突然出现一些吸引史蒂夫眼球的东西。
“我爷爷与人为善,不过他不会完全相信他们。”弗瑞继续说,“对,我知道,他们比马格南手枪大了点。”
所说他用“大了点”这个词形容,但是引入史蒂夫眼帘的可不真只是大了点那么简单的东西。令人相当意外,神盾局总部大楼底下竟然是一间超大型船坞。里面最让史蒂夫震撼的便是已经生产好,正在配置战斗机的三架天空母舰。与以前那艘天空母舰不同的是,它们身上装备了许多能远程射杀敌人的高精枪炮。
“这个是洞察计划,”弗瑞边走边向史蒂夫解说,“三架新型的天空母舰和目标定位卫星的网络同步后——”
“用雷姆利亚之星发射的卫星?”史蒂夫看弗瑞没回答,直接默认。
而弗瑞接着说:“一旦它们被送上天,就用不着再降落了。多亏了我们的新反重力引擎,让它们能持续地做亚轨道飞行。”
“史塔克的杰作吗?”
“他近距离地看了我们的就涡轮发动机之后,提了点改进建议。”弗瑞说的没错,钢铁侠托尼·史塔克曾近距离到掉进正在运转的发动机里面,差点被碾死。
弗瑞带着史蒂夫走近其中一架,继续说:“这些远距离精准定位枪,一分钟可以消灭一千个敌人。卫星在恐怖分子走出隐蔽坑之前就能读取他的DNA。我们你能在威胁出现之前就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不是先有罪,再有罚吗?”史蒂夫故意这么问。
“我们可等不及。”对于之个问题,弗瑞手插裤兜,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是谁?”显然史蒂夫没觉得他的想法能与眼前的局长苟同。
“纽约事件之后,我说服世界安全理事会要彻底提高威胁分析技术。”弗瑞抬头望了望这些天空母舰,“至少我们这次先人一步了。”
“拿枪指着全地球的人,还号称‘保护’。”史蒂夫环顾四周,微微摇头。
“我读过战略科部的档案,”他直勾勾地盯着史蒂夫说,“最伟大的一代,你们是吗?不也干过不少不光彩的事吗?”
“是的,我们妥协了,有些事让我们良心不安,睡不好觉,可我们是为了人民能自由。”他目光迅速扫了一样天空母舰又落回到弗瑞脸上,示意道,“这不是自由,这是恐惧。”
“神盾局看待世界的眼光是现实的,不是理想化的。”弗瑞说着向史蒂夫迈了一小步,“你也应该识点时务了,别再老跟着唱反调,队长。”
“所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史蒂夫说完,扭头就走。
营救任务也完成了,弗瑞也找过了,史蒂夫下班了。
骑着他的哈雷摩托车离开神盾局大楼,去了国家博物馆闲逛散心。
博物馆顶部悬挂着好几只服役于一战和二战的螺旋桨飞机模型,还有初代人造卫星的模型,初代喷气式飞机模型。
模型下方,参观者中有不少小朋友。他们都朝美国队长的展馆走去。史蒂夫戴着一顶棒球帽,也混入其中,经过一面画有他敬礼肖像的涂鸦墙。
展馆广播:“……他是国家的象征,世界的英雄。美国队长的故事是一个为光荣、勇敢和牺牲的故事。由于身体孱弱,被军队拒绝后,史蒂夫·罗杰斯被美国战争史上一个独特的项目选中。这个项目会将他变成史上第一位超级士兵……”
人群中只有一个穿着蓝色短袖,且衣服中央印有星标盾牌的小男孩,直勾勾地盯着戴了棒球帽的史蒂夫。史蒂夫对着男孩微笑,并竖起食指放到嘴唇前。小男孩暗暗点头。
展馆广播:“……经过了战火的洗礼,美国队长和他的咆哮突击队证明了他们的价值,”史蒂夫望着一个展柜,里面是几个模特,都是他和以前的老战友们的打扮。
广播继续:“……他们的任务是瓦解纳粹的疯狂科研部队,九头蛇……巴基·巴恩斯和史蒂夫·罗杰斯从小就是好朋友。两人形影不离,无论实在校园里还是在战场上。巴恩斯是咆哮突击队里,唯一一个为国捐躯的战士。”
史蒂夫走到一个屏幕前,里面正播放着他和巴恩斯在战场时的黑白录像。
“那年冬天天气恶劣,一场暴风雪把我们半个部队困在德军境内,”佩姬·卡特特工于一九五三年在纽约战略科研署的有声彩色录像,史蒂夫正在观看,“史蒂夫——呃,罗杰斯队长,他单枪匹马冲过了九头蛇对美军的封锁,这封锁我们的盟军几个月都没冲过去——他拯救了一千多人。其中包括后来——包括后来成为我丈夫的人——史蒂夫牺牲后,依然影响着我的人生——”
录像中的佩姬深情款款。史蒂夫低下头,手里是那枚带有佩姬照片的小指南针。这照片还是他当年从报纸上剪下来,贴上去的。
“你应该为自己骄傲,佩姬。”史蒂夫转眼来到疗养院,坐在一名头发花白的年迈妇人床边,说道。
他看着床头柜上,一副老花镜的后面摆放着站立式相框。里面是年轻貌美的佩姬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的黑白照片。而这时的佩姬脸上已爬满皱纹,还有点老年斑。
“我这辈子挺好,”佩姬也看了眼自己和家人的老照片说,“我唯一遗憾的是你没能享受你的人生。”
两人对看了片刻,史蒂夫从鼻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怎么了?”佩姬主动问他。
“在我印象中,我一直想做正确的事,可现在我搞不清什么是正确的了。”他目光落到地板上,“以前我觉得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执行命令,保家卫国,可现在不一样了。”
“你总是这么夸张。”佩姬笑道,史蒂夫也笑了,“听着,拯救了世界,我们却——又搞得一团糟。”
“你没有。”史蒂夫说,“我留在神盾局,一半是因为它是你参与创建的。”
“嘿——”佩姬牢牢牵起史蒂夫的手说:“世界已经变了,我们都回不到过去,只能尽量适应现在。有时我们能做到最好的就是,重新开始,咳咳——”
佩姬说得太激动,开始咳嗽,显然她的身体日趋变差。
史蒂夫赶紧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他紧张地递给对方:“佩姬——”
佩姬顿了顿,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史蒂夫,叫起他的名字:“史蒂夫——”
“什么?”史蒂夫把水杯放到一边后,牵住佩姬的手。
“你——你还活着,你——你回来了——”
史蒂夫亲密的微笑回应:“是啊,佩姬。”
佩姬抽泣出声,眼神深邃,摇摇头问:“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史蒂夫突然间感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什么这么久?”
史蒂夫的手也在抖,但还是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他笑着安抚对方说:“我怎么会丢下我美丽的女朋友呢?她还欠我一支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