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是镇上唯一一家裁缝铺的小裁缝。他整天闷闷的，不喜欢说话。方虎手艺不好，只能给师傅打打下手。方虎每天练习裁剪、缝纫、熨烙，就为了有一天能够继承师傅的手艺。
师傅手艺好，客人喜欢来师傅这儿做衣服。方虎觉得师傅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可是他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学也学不会。师傅的儿子方明整天对方虎说他没有天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可方虎还是想要学好，将来养着师傅。
方虎知道自己是师傅当年捡回来的孩子，要不是师傅自己早就不在了，哪还能有现在的生活。可是天赋这种事真的强求不来，就算方虎再努力，可不行就是不行。偏偏方虎是个拗的，任凭别人怎么冷嘲热讽，都是不改初心。
师傅老说方虎还小，有的是时间。可方虎知道，那是师傅对自己的期望。就算自己最后还是成不了材，也要在这条道上一直走下去。
眼看着又过了几年，方虎还是没什么长进。师傅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有一次帮别人做个衣服，扣子没缝好，左边有右边也有；还有一次直接把人家想要秀在衣服上的花，用错了颜色，客人很不满意。这样一来二去，生意也变差了。
方明当了裁缝铺的店主，可他虽然比方虎强，但也就是个半吊子。生意是越来越差。有老顾客来铺里，说城北有个庙，让他们去拜拜，说不定就转运了。但其实方虎心里明白，手艺好才能是真的转运。
方虎还是不断练习，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长进还是有的。忽然有一天方虎想到镇上的一个老婆婆，据说她能够满足任何人的愿望，但是有交换条件。方虎心想自己一穷二白，还能有啥。既然啥也没有，就去试试。
老婆婆给了他一根针，能够帮助他成为最出色的裁缝。但是这根针不能碰到别人的血，不然它就再也不会起作用。
方虎如获至宝，每天拿着这根针。裁缝铺的生意渐渐好转。
这根针挽救了裁缝铺的生意，还给了方虎极大的自信。让他错以为自己就是天生的裁缝，渐渐忘记原来的痛苦。他在镇上开了一家新的裁缝铺，成品做得是又快又好，生意爆棚。镇上的人都说他是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原先方明经营的裁缝铺倒闭了，师傅好说歹说才让方虎接纳了他。方虎想起之前自己遭受的待遇，心中忿忿不平，于是对待方明也就不如从前那般礼敬。
裁缝铺生意好，方虎赚了不少钱。刚开始方虎感激自己的师傅，时常会去探望。时间一长，干脆就没出现过。有了点钱，有了点手艺，有方明受气包，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做的一场梦。
师傅和方明都感受到方虎变了，连镇上去做衣服的主顾都开始说这方虎有时候脾气真差。方虎师傅一开始觉得自己徒弟一定是累坏了，没休息好，控制不住脾气，发发牢骚也正常。可是这徒弟很长时间不来看自己，心中就开始疑惑。他这徒弟别的不说，孝顺上进是没的说，可现在接连有人不满，他也没来看自己，渐渐感到有些失望。
方明也是个心眼多的，他打听到方虎之前去见过镇上那个老婆婆。他跟自己父亲一说，对面的人就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生病，就径直想往那人住处去问清楚。
“怎样才能解除先前的契约？”
“交换。”
师傅来到方虎的裁缝。方虎正在绣一个花图案，每一个花瓣纹路清晰，当方虎绣完最后一针，那花瞬间充满生命力，似在张扬。
方虎没停下手中的活，感受到师傅走近自己，就说，“师傅，您随意，我先忙着。等会好好跟您老叙叙。”师傅没说什么，方虎就当是默认了。谁知师傅突然扑上前来，方虎下意识将手背过身后。
“把你手里的针给我瞧瞧。”
“师傅，针有啥好研究的。”说着方虎向后退了两步。
“拿来。”
两人拉扯在一起。方虎推了师傅一把，师傅没站稳，头撞在了椅子角上。方虎见状，十分慌张，赶忙走上前去，将师傅抬到椅子上坐下。师傅趁方虎不注意，直接用他的一只手抓住方虎那只拿着针的手往自己脑袋上砸去，自己也咽了气。
方虎看见自己的针沾到师傅的血，立马往自己身上抹了抹，擦掉血迹。
一切都已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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