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雨

凌晨两点多,我被沉闷的吼雷声和风雨声吵醒:天气预报果然灵,说是清明节要大风大雨降温。我一骨碌爬起来,顺便小解,关上窗户,拔掉电源插头,转回卧榻,又准备安然入梦。外面交加的风雨雷电,因了我的心无杂念,而在意识里渐渐模糊,也与陆放翁的心境成了鲜明对比: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早上七点,又在噼噼啪啪的雨声中醒来。因为过节,孩子已放假,我也不用早起,懒得睁眼,卧床假寐享受清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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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清明是个思念的节日,而此时我却无亲可思。父母高堂和婆婆大人都健康安好,而且我们已在几年前分别为他们买了房子,做了新屋,如今就算再大的风雨来袭,我们都可高枕无忧,不必为他们尚住老旧的危房而担心受怕。

清明是个祭祀祖先的日子。不过大多数人都已在节前祭祀完毕,这不——老公前两天已召集族人在老家完成了祭祀仪式,上坟砍山,插了清明花。如今国家提倡文明祭祖,明火上山一律拘留,所以清明的祭祀也变得简单了,不用烧纸钱不用放炮竹,只要标上漂亮的人造清明花,磕个头,顺便砍砍坟头的小树杂草,修修坟边,也就算是给了祖宗一个交代。

做为出嫁之女,我是无祖可祭的。我们齐姓虽然家族不大,可几个堂哥却是古板之人,出了嫁的姑娘是不可以祭娘家的祖的。记得爷爷奶奶去世后,小姑妈去上了两年坟,后来堂哥们说:“我们齐家的祖人凭什么让外姓人来祭?这样长久以往我们本家会不兴旺,会发到别人家去的。来年再看到外人来烧香,我们就摔烂她的篮子!”无奈父亲只好对小姑妈转达此意,自此,齐家的祖人与出嫁的齐家女儿再没有半毛钱关系。而在婆家,祭祖大都是男人的事情,除非男人外出不在家,其媳妇才代替自家的男人去磕头烧香。记得我有一次对老公半真半假地说:“你祝家祖宗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我死以后名字会写上你祝氏的祖宗牌,成为祝家的祖宗。”这话虽然听着滑稽,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清明不止是个节日,更是一个节令,它代表时间已是仲春,万物葱茏,百花盛开,风清景明,正是一年最好的时光。清明雨虽然使人添上思念的愁,却是自然界的清茶,滋润着人间万物。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雨中纪念先人,但见坟头青草萋萋,先祖亲人的音容笑貌只余下墓碑上面冰冷的的名字,那种天人永隔的悲痛在雨里一路滋长蔓延……尤其那些亲人在世时没有报答其恩情的后人,更是空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叹息,也只有等自己有一天把这悔恨带进坟墓了。

所幸的是,我虽然活的渺小卑微,但却没有后悔之事,我自认我的人生是有缺憾的,但我又时时在努力使自己的人生尽量少些缺憾。一如眼前的清明雨,我听着却那么心安理得。我慵懒的枕在老公的臂弯里,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幸福和温馨也在雨声里滋长:“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现世安稳,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窗外的雨声还在唱着欢快的晨曲,我悄悄起床为家人准备爱心早餐:一锅自己种的玉米炖排骨,再煮上昨晚就做好的艾叶小汤团,放上一大勺白糖,清香四溢,香甜软糯的清明节早餐,新鲜出炉了,是否也勾起了你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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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所有的人生都如这般了无遗憾,无怨无悔,心无杂念,安暖绵长!

亲,清明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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