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瓦哨
早前一个要好的朋友给我推荐了一档节目——《见字如面》,她说那档节目是文娱界的清流。我拖了两日才看,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瞎忙了些什么上不了台面的琐碎,让这件事搁置了。不过我并没有永久拖下去的意思,毕竟那位朋友推荐的节目总有它的独到之处,不然她也不会动那个嘴皮子。
节目里由称得上“艺术家”的演员把往日的信读出来给观众听,或数千年前,或眼下几年,每一封都值得回味。可能是之前看过《黄金时代》,对萧红有了一定了解,这次格外关注了萧红写给她弟弟的信,当时我便想起你来了。我如此说,好像脱不了借着你舞文弄墨的嫌疑,罢了,且随他去吧。
其实还没开始写我就在想,你还小,会不会写早了。可转念又觉得你总是要长大的,之前的八九年我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年两年的,所以也就写了。
至于你什么时候看,可能今年生日就给你,哦,不对,你生日我还在学校,我已经好几年没有陪你一起过生日了。顶多网上选点小礼物给你寄回去,我知道你总是高兴,但我心里总是愧疚,因为哪怕是你生日,我给你买的礼物也并不总合你心意。拢共买过两次礼物,第一次拼图,第二次百科全书。我总以为这些是我思虑后的,也是你需要的。但是我掩盖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其实你是喜欢陀螺,变形金刚和奥特曼的。我总是急于让父母看起来成熟,照着大人的模样给你买这些“正经”东西,我不想因这么件小事让母亲念叨我好几天如何如何不会花钱。我如今坦白出来,你可会怪我?
寒假回家给父亲看一篇自己写的文章,一家人都围在电脑前,念了三年级的你硬是一字一句把它数了下来,我那篇文章也是被你拆的七零八落。好在我没什么内涵,写出来的文字也是浅显易懂,你除了费点嗓子,认字上没遇到什么阻碍。不知道这篇是不是也会被你拆,还是那时你已经含蓄地默念,不出声了。我总是试图用我不怎么丰富的想象力去想你未来的样子,我深知可能一点都不像真的你。
不过已经经历的我倒是投机取巧地记牢了。我十岁的时候家里添的你,在那个童真的年纪,没有洋娃娃的我却有幸拥有你这个真娃娃。你打小就机灵,一要睡瞌睡便开始哭闹,要我背你出去转悠,最后总是在我背上睡的格外安稳。可我个子本就小,手也短,你一在我背上睡着就变得软绵绵,左右晃得厉害。我又扶不到你的腰,怕你仰过去,只好一路齁着腰,把你送回床上才放心。
可日子不是总这么平静,没有磕磕绊绊就衬不出安稳日子的珍贵。那一日你不安分,我生气地打了你。我虽平日里像个小大人,但始终是个孩子,下手没轻没重,原本想打在你肉乎乎的屁股蛋儿上,结果拍在了腰间,渐渐青了。母亲训了我几句,我已然哭成了泪人。那时候连母亲都觉得我是被她训哭的,可实际上我是悔哭的。
现在你肯定是记不得那时候的事,毕竟那时候你太小了。可是现在你能懂不少事了,我却又管束的少了,的确是鞭长莫及。不过你能在放寒暑假的时候问我几道题,我也是很开心的了,总不至于木桩一样杵在那里百无一用。你向母亲说我将来适合当老师,原因竟是我懂的很多,什么问题都能解答。母亲后来还和我说着笑,你到底还是个孩子。话又说回来,一日日看着你渐渐话少,心里渐渐装事儿,还以为那个喜欢在我怀里赖着不走的小男孩真的长大了。现在偶然发现你言语里的孩子气,我竟欢欣不已。我盼着你长大,又不舍得你长大,矛盾地让人头疼。
上学临走前我看了一眼墙边坏了的茶几,上面都是你的玩具,按照你自己的喜好自己摆的。你开始有意识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只不过整理了和没整理差别不大。那一盒我给你买的拼图被拼得完完整整铺在玻璃上,你好像没有收起来的意思,我也没有动它。每次我放假回家你总是要拉着我和你一起摆一次,虽然我知道你无聊的时候已经拼过无数次,不然你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拼全乎,但你总是要坚持和我一起。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样子显得格外醒目。
来到学校数日,放在当年,你早就抢着要给我打电话。如今和母亲通电话提到你,总是能听见你远远的声音:“我没有要说的,你说吧!”我听的出来这话是对叫你过去的母亲说的。我能想象到你正和小朋友们玩猫和老鼠,玩小王子,或者簇成一堆拍卡片儿……嗯,你正玩得开心。我也喜欢你这孩子模样。
现在你肯定也已经睡了,你作息时间还是很值得我这个当姐姐的借鉴的,早睡早起。好像也没头没绪地扯了这么多,我熬着夜也是不容易,也该睡了。对了,能看出你总不爱学语文,其实我那时候也讨厌,只是该过的沟沟坎坎都是要过的,我若是能替了你早就替了,又何须你一把鼻涕一把泪。无论如何成绩总还是要勉强过得去才行,这些话也不需要我多说,母亲怕也唠叨过许多遍了。至于将来……最好是不要像我,我们姐弟俩总要有一个有出息的,也不枉费了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
最后,愿你永远健康平安。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