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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陆小川大学毕业。
那个闷热的夏天,日光昏沉。他没有和毕业班的同学一样,在大热天的招聘市场上投简历,东奔西跑;或者在洽谈会用最好听的话介绍自己。
他很干脆地卖掉了大学几年积累下来的书,打包了自己的行李,那些脸盆水瓶子还有烂拖鞋,带不走的就留在了他待了好些年的宿舍里。
他和熟识的同学和朋友道别,拖着箱子走了出去,寝室的门在他背后缓缓地关上。下楼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锁,心想“这个世界从此多了一道我陆小川即使有了钥匙也打不开的门了”。他轻轻长嘘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2
七月流火的夏天,北方的城市,雨季来得特别漫长。
对于陆小川来说,他生活了好几年的大学,他待了几百个日子的城市,他没有一点留恋。
是真的,他并不喜欢那个城市。无论他在那里待了多年,三年,四年,还是五年,对他来说,那个地方只是蹉跎了岁月,浪费了他青春的地方。
他不喜欢那个城市,是有原因的。
可是,无论多少个原因也无法解释清楚他不喜欢那个城市的理由。
但是呢,总要有一个原因用来解释的啊。如果孤独可以算做是吧 ,那么它就是了。
3
这个城市让陆小川每时每刻感受到的都是孤独的气息。有时候,只要稍不注意,孤独它就轻悄悄地出现在陆小川的身边。
它会出现在吃饭的食堂里,走路的小道上,公园的坐椅上,甚至上课的书桌上。对于陆小川来说,它无处不在。有时候陆小川一闭上眼,依然能在周围感受到它的气息,孤独它离着那么近,又好像那么远。
大概是我人不够好的缘故吧,陆小川悲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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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川这个人,说不上有多好,也谈不上又多坏。
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留着干净爽朗的短发,鼻翼上有点点小雀斑,长着不帅但很英气,不太关注衣着,随随便便套一件白T恤或黑T恤,再穿一条深色牛仔裤子就是他每天的样子。
陆小川真的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在学校那会儿他不逃课,自觉完成讲师布置的作业,在宿舍里叫外卖,和舍友开黑打游戏,他也会通宵,不抽烟不喝酒,倒也不算宅男,周六周日还会出去走走。
陆小川没有大梦想,他就想以后在某个小城市,开一家小书店。白天的时候,在店里看看书,有个人来招呼一下;晚上的时候去跑跑步,或者养一条金毛,溜着它走在渐暗的天色里。
陆小川是孤独的,哪怕他和朋友同学在一起,他不会冷场,但一直会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把所有的情绪放在心里,他的一举一动那么自然,却带着孤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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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川没有女朋友,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对于陆小川他自己来说,这很正常。可认识他的朋友每次久别重逢第一句话就是“小川啊,有对象了吧?”,又或者是“小川兄弟,嫂子呢”。问着多了,陆小川也就烦了。
所以,对他来说,大学时候没有交一个女朋友,成为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不要以为谈了恋爱就不会孤独了,对于陆小川来说。孤独,它是无处不在的。而像陆小川这么孤独的人,谈了恋爱和没有谈都不是很重要的事。
5
这个夏天,陆小川毕业了。他从一个叫北城的地方徐徐归来,带着一下巴青色的胡渣和一个箱子回到他最初生活的地方。
对于未来的打算,陆小川想了很多。
他说,趁着自己还年轻多去外面闯闯,生活最初的定义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我有一双手和头脑,也不至于饿死。没有好怕的,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可它总会来的,那么就笑着面对它吧,带着憧憬,慢慢向前走。
6
七月的太阳那么刺眼,晚霞斜挂在天际,夜色徐徐而来。
陆小川想起他回来那天,在车站有个穿格子衫的年轻男子不小心撞到了他,那个男人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一脸稚气,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陆小川还记得他问那个年轻男子几句话那个男人充满信心回答的情景。
陆小川说:“喂,哥们去哪里呀?”
年轻男子说:“北京。”
陆小川又说:“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不怕么?”
年轻男子充满信心地回答:“不怕,风雨兼程,我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