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故乡(31)
钓鱼那些事——(一)
作者:财深道长
(一)
村里有两处垂钓胜地,一处在村东面,十亩见方,状似一只伏地老虎,所以叫“老虎塘”,这里正处村口,是大家平时洗衣洗菜的地方,池塘里食物丰富,鱼多草长,鱼儿们对于各种钓法都积极配合,是老少皆宜的垂钓所在,只是大鱼不多;另一处在村子西南的偏僻山脚,方圆七亩,水面星星点点的漂着几多浮萍(我们称其为“线秧”),所以叫“线秧塘”,这里的老垂柳百年寂寞,这里的清溪水千载澄净,这里地僻人静,水深鱼肥,是我和小伙伴们最爱的垂钓乐园。
钓鱼的成绩和心情有着莫大的关系,钓鱼的心情则和天气有着更大的关系,在每个天气晴好的上午,线秧塘上的天空会和水面一样湛蓝,调皮的太阳忽隐忽现在朵朵白云之间,水面上不断变幻出忽明忽暗的迷人光色,山青水洌,风平浪静,此时来钓鱼,才是极好的。
除了心情外,更能影响成绩的就是钓鱼的工具了。
儿时的一切都很简单,钓鱼的工具更是可以极简,那些刚刚学钓鱼的小萝卜头们,用一根竹杆栓上一条棉线,然后把蚯蚓捆在棉线上,就可以津津有味的在浅水边钓上半天,那些最笨的大头鱼更是乐此不疲的纷纷上钩;稍为讲究的,可以把缝衣服的铁针烧红了弯成鱼钩(其实这个很不容易,因为那时的缝衣针很难得,所以做鱼钩前要充分做好父母责骂的心理准备,次点的就是用大头针来做,正好“狗剩”的爸爸是村里唯一做生意的,家里好像有很多大头针,为此他每每奋不顾身的为我们偷大头针做鱼钩的光辉形象成了童年挥之不去的灿烂回忆),用缝衣服的棉线作为鱼线(这也不容易,理由同前),后山的竹林里多的是竹子,瞄好一棵砍回来稍加修理就是极好的鱼杆(这是容易的),最后的鱼标则是最容易的,在池塘边就有不少大白鹅脱下的羽毛,把羽毛上的绒毛褪去留下毛管,剪成一截截穿到线上就是最好的鱼标了,这样的鱼标映在水面上,半沉半浮,竟有一份艺术之美。
这些简单的工具用来钓老虎塘的鲫鱼们已是绰绰有余,当然,如果能有一套买回来的金钢鱼钩和玻璃线,再配以精心打造的鱼杆、鱼标,那在钓鱼时的话语权自然是极强的,在小伙伴们面前更是一种赤裸裸的炫富行为。
在这样的先天条件下,鱼饵就显得极其重要。
鱼饵包括两种,直接的和间接的。
直接的鱼饵主要是蚯蚓,这货倒是多得很,房子周围阴湿的地方到处是它们的踪影,有时随便搬开一个大石头就能够着一整天使用,不过呢,现在想来,蚯蚓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恶心,但对于儿时的我们,不但不觉得蚯蚓恶心,反而感到它们极其可爱,甚至在挖蚯蚓时不断赏玩,真不知从哪来的兴致!所以现在每当看到家里的小朋友乐此不疲的玩着各种涂料、小动物然后又挖鼻孔、舔手指而挑战我的感观极限时,我就想到我们小时候挖蚯蚓、玩蚯蚓的场景,于是也就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都是过来人啊。
再说鱼饵吧,蚯蚓自然是鱼儿们最喜欢的食物,但不同的鱼儿则喜欢不同的蚯蚓,这是我们在不断的实践过程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比如大头鱼喜欢那种胖乎乎的蚯蚓,鲫鱼和金鲤鱼喜欢细细的红色蚯蚓,黄鳝则喜欢那种又长又大的蛇形蚯蚓(黄鳝钓法奇特,后文还有详述),大虾和螃蟹们却好像是来者不拒,对此,我们在挖蚯蚓时自然会根据不同的地点、目标而对症下药,总体来说是以鲫鱼和金鲤鱼的红色蚯蚓据多。
间接的鱼饵一般是用酒和大米制成,当然这对于我们来说也不容易,儿时能接触到的酒是很少的(大米倒是多多),往往都是在大人请客时留下的酒瓶里积累一点,然后和大米泡在一起,据说是泡的时间长了不行,短了也不行,究竟泡多长时间,到现在我们也没研究清楚。
将这种间接的鱼饵是在钓鱼前撒到即将下钩的水面上,据说酒香和米香可以吸引更多的大鱼上钩。
(二)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草草扒了几口早饭,就急急的去准备鱼饵去了。
挖好蚯蚓后,我喊上“大命”、“狗剩”等几个小伙伴,直奔线秧塘而去,后面还跟上了几个蹦蹦跳跳的小萝卜头,稀稀拉拉的队伍蔚为壮观。
来到线秧塘,我直奔早已选好的宝地,先撒好“酒米”,水面泛起一阵急骤的浪花,然后准备好鱼杆,穿好鱼饵,沉沉的鱼钩“啾”的一声入水而没,带着鱼线划过了一阵漂亮的涟漪,映荡得周围的线秧起伏不定,十个鱼标近半入水,剩下五六个浮在水面上,水下的四五个也清晰可见,斯文尔雅,深不可测,整个感觉就是一首诗:水深鱼逾静,鱼标映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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