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那么近那么远

昨晚,看见朋友在朋友圈里静静地讲述自己姑丈逝去的事情,里面有一句话打动我:

再哀伤的情绪在圈子外部别人也体会不到,这也是生命的可悲之处。

在生命的进化过程中,死亡是最伟大的老师,它逐渐告诉生命物种,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什么。但对于个体来说,死亡所带来的体验往往深刻而隽永,那是埋藏在心底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小时候住在楼上,对我很好的伯娘,好几年前突然从一个无神论者逐渐变为坚定的基督教徒。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亲戚突然的逝去,一下子让她感到生命的无 常,让她感受到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比死亡这个冷酷、伟大的裁判更加真实。她希望为自己寻求一个解脱,而谈论死亡最多的,就是宗教了。

父亲也距离死亡很近,当时他刚从学校毕业,正是兴致勃勃与同学们一起大展宏图的时候。而仅仅到了珠海不久,与同学们聚餐不久,一个最要好的同学,骑 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却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无法救治。从大喜到大悲,这种对心灵上的冲击,难以想象。想起父亲当时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个表情遗憾、悲 哀、不忿等等都有之。

还有,小时候常常邀请我们一家去 KTV 玩的叔叔,在某年的暑假向父亲问起的时候,却说,他某夜夜里突发性脑溢血,”就这么走了。”而这位叔叔几个月前,还在我家里谈笑风生,跟父亲还有我提起他 怎么教育儿子,谈自己多么喜欢«微型计算机»。而他也,”就这么走了。”我以前会觉得这句话轻描淡写,但直到自己感受到之后,才发现自己也只能这般去形 容,因为往往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往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说不出什么来。千言万语,只能浓缩为一句话。

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是我小时候拿起小刀试图割腕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怎么那么多烦恼,总之心里抱着”一死万事休”的念头,永恒的沉寂,也 许会让我敏感的心灵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吧。然而,当我真的举起小刀,那冰凉的刀刃切割着肌肤,以及感受到其中痛楚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是如此恐惧,如此渴望 着”生”,最终,手还是放下了。

这件事情影响到现在,乃至于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兴起”自杀”的念头,因为我已经选择过了。而这是死亡教给我的一节课,那就是无论自以为环境多糟糕,都不要放弃。

想起 Candy Chang 在 TED 上的分享,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离世,而她在痛苦抑郁之后,所得到的一句话是,

为死亡做心理准备,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最有力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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