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羽生结弦

-写在羽生北京冬奥男单自由滑后

在北京冬奥男单自由滑阶段,羽生上场的时候,解说员陈露长叹了一口气,说了声“加油”,这两个字里面包含着太多内容。那一刻,全世界应该有无数人都和陈露有着同样的情感,想着同样的事:我们期待又紧张,我们感受着你的感受,我们希望你比赛顺利。

全世界人都爱他。全世界都等着他创造奇迹,跳出4A,实现三连冠。渴望得太热烈,甚至忘了是喜欢奇迹,还是单纯因为喜欢他。


我常常想,如果没有私人恩怨,仅仅从客观角度,一个喜欢看花滑的人,很难不喜欢羽生。 他让人看到了男子花滑在拥有竞技体育的技术难度的同时,所能拥有的轻盈和优美。 这种美,非但没有因为难度的增加而减弱,反而更加突出。更难得的是,这个看起来很纤细的人,一直用他的钢铁意志,挑战着更大的技术难度,却没有去顾及那是否会带来更多伤病,是否离冠军越来越远。在这个为了国家荣耀,越来越多的运动员不时变换国籍的时代,羽生却把奥运赛场当做了突破人类极限,跳出人类首个4A的挑战场。他把各国人民都滑成了他的“自己人”。他如果成功,是人类的胜利,他如果遗憾与沮丧,大家也忍不住和他一起悲伤。

羽生的短节目第一跳跳空时,我相信很多观众的心都揪紧了;自由滑后对着观众长长的鞠躬,解说员说觉得好心疼,我相信他说出的也是许多人的感受。当羽生在音乐结束后抬起头,红着眼眶久久不肯低下时,我相信有无数人和我一样,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我们都清楚,此次挑战失败,本届冬奥羽生与金牌,甚至是与奖牌无缘了。


27岁的羽生,多像四年前的陈伟群,没能在平昌奥运会再续辉煌,在后辈一个个的四周跳里甚至没获得多少关注。平昌冬奥的羽生,成为66年来首次在男子单人滑卫冕的选手,事业和声望达到了顶峰。那时,最激进的人也觉得,能再在北京冬奥看到羽生选手的想法太大胆了。可羽生却与陈伟群一样,没有选择在最辉煌的时候功成名退,而是滑到自己再也滑不动,没了鲜花和掌声,没了奥运会后数不清的聚光灯和水泄不通的花车游行。


羽生结弦,从干净的冰面,滑到洒满小熊玩偶,再滑到冰面干干净净,世界终究平静下来了。 平静下来了,才更能看得清人情冷暖,看得清自然和时间之神本来的模样。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王者该有的模样。


没了小熊,只是因为疫情?

对喜欢花滑的人来说,能在冬奥会看到他就是福报了。对永恒公正的自然之神来说,他和所有人类没什么两样,即使是天才,也同样需要经历人生种种跌宕起伏。

北京冬奥会,他最终没有被神眷顾,他没能成为神,可他成了羽生结弦,就和以往一样。

2022,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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