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很喜欢宁静的一个人,不太喜欢喧闹的地方。我喜欢村庄那种安静中像雾像雨又像风的独特感觉,总能给人一些独处的空间。村庄,像霾,似朦胧之美却又饱含情愫。我能够读懂我的村庄,因为那是我成长的故乡。这次,久违的一次出行又让我对村庄有了新的感受,新的认知。初来这村庄,一个若隐若现的念头告诉我,我,好像读不懂这异乡的村庄,我好像在这里丢失了自己。
这一天下午,我们乘车去了那个对我来说陌生且神秘的村子。一路上,有些崎岖不平,绕弯的转角也特别多。一辆载满了几十号人的大巴也颠簸起来,将车身后扬起的尘灰潇洒地甩在小城的边缘,也将一片澄明的天空与细致独到的风景一幕幕投进车窗玻璃,再而放映在一双双新奇的眼睛里。我坐车一般都是不会同别人说话的,因为我在欣赏,我怕错过。我在失去,也在寻找……窗外,映入眼帘的是稀疏分布的楼房,楼房不高,因此在闲暇之余百无聊赖之时,我们可以从深埋的手机里逃脱出来,抬头看看四十五度角的天空和绵软灵动的白云。再放眼望去,是一山山里星星点点簇成的一片片白花,还有一排排极具个性野蛮往顶处伸张的绿树。途中,还有很壮阔平静的仙女湖,很难想象,这一湖装着传说的水,平静地在这里淌了千百年。这何尝不是一种历史的纪念呢?
村庄是历史的化身。 到达目的地,起初有点不适,毕竟天气是比较闷的。但走进一条画满了历史人物和写满古语名句的文化长廊的巷子里的时候,一股历史的气息拂面而来,清凉了一颗颗燥热的心。很难想象,这个并不起眼的小村子,在数百年前,成为了大批进士的源地。随之映入眼帘的是具有文艺气息的徽派建筑,沥青色的房瓦朴素而迷人,两边向上微翘的房角联系着这头顶的天,这脚下的地。再拐角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宗祠,匾额上依旧清晰的字眼,和大门两边庄严肃穆的两座石狮子,还有两幅长长的遒劲有力的字联,都在无声地向来往的人儿讲述着风云的变幻,历史的激湍。再经几个转角,便可以真正得称为古建筑了。它们并不华丽,是十分典型的木房构造,朴素中秩然有序。进了门,有好几个明晃晃的天窗,下面的方坑里还有一些积水。几百年前,古人们便是用这上天赋予的精华滋养了一代代文人 。文人的房间总是简单的,一张长桌,一把木椅,一支毛笔,一碗墨,一张宣纸,一个砚台,一盏煤灯,一张木床,便足以他们功成名就,名垂青史。这座村落,成就了他们,他们,也书写了历史。
村庄的人们是亲切可爱的,慈祥的老妪在台阶上席地而坐,无邪的孩童们无忧地戏耍着,偶尔还有缓缓升起的炊烟,缠绕着打盹的老爷爷温和的午梦。瓦片勾勒出的村庄在灰色天幕下格外和谐,黝黑而健康的农汉也在田间辛勤孕育着努力生长的庄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村民们享受于村庄特有的氛围里。水墨点染的村庄深浸文化的骨髓,无数遍地在一个个过客的脑海里变换内容。这里的人,总有说不完的故事。
村庄的风景是令人憧憬的。石子路走上去有一种回归本真的感觉,小时候的我们不就是喜欢“不走寻常路”吗?还有那片古樟林,长得很高,枝干开得很盛,躯干长得足有好几米宽。古樟上也有盘虬卧龙的藤蔓,倔强地向上生长着,它们也坚信,有一天它们也能冲破树荫,看见阳光吧。一座年久失修的拱桥下,潺潺的水静静地流着,水面也有群鸭无虑地游戏着。田埂上,也有开得璀璨的几株虞美人,蝴蝶也蹁跹在花丛中。远处的山矮矮的,那一端或许就能看见每天的日落了吧?雾让村庄变大,村庄与这风景的血液融汇着,从心脏出发再流回心脏,让人途经这一路,便再也忘却不了。
经历过后,我发现,我好像读懂了这异乡的村庄。常年的自我囚禁后,走出舒适区,往往能发现一些全新的东西,或历史,或人,或风景。一次简单的行走,也能寻回压积在心底的追求 。
一次与村庄的“旅行”,一次路过,一次停留,便能寻回自然和本真的自己。还有,我无时无刻渴望的安静的地方和安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