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长年在外奔波,很少亲自动手为爸妈做一顿饭。久而久之,都忘记了自己会做哪些土家菜。
今日,闲来无聊,一时兴起,突然间有股做饭的冲动,于是就付诸实践。当面对农村家庭的锅碗瓢盆,拿着它有种久违的熟悉,然而长期的疏远,突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迟疑片刻,开始清洗厨房灶具,我想既然是多年未见,那就重新开始,一切图一个“新”字罢了。半小时后,当一切都打理干净,我便开始享受我的做饭旅程。
点火,洗罐,上水,淘米,下锅不到五分钟,一气呵成。开始的顺利并不意味着结果的完美。对于农村的“铁罐饭”而言,最难把握就是火候,尤其是在冬天大雪过后,柴都被雪浸透,我的热情换来的是“慢悠悠”的火气。
说真的,我开始很嫌弃这样的做饭方式,因为在火上倾注的时间足够我写下一篇800字的文章。平时做饭半小时,家里做饭至少翻三倍,这该是多么浪费时间呀!
或许是读书使然,这些年身上的戾气被逐渐的消磨,对任何事情渐渐地都能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正是因为这样做饭的难度,我反而将这份艰难的做饭过程视为最美的实践旅程。
一个小时过去了,饭香从铁罐里飘出笼罩在整个屋子里,这似乎就是胜利的宣言,然而这不过是完成了一小步而已。饭菜饭菜,没有菜怎么能行呢?做饭的麻烦再一次袭来,今天该吃什么呢?吃什么呢?腌菜炒肉,豆角肉沫,酸菜粉条,白菜烧豆腐等等,脑袋里掠过了一遍又一遍,想想有的菜天天吃,心中早已乏味,不如来点创意?可是父亲即将忙完手上的工作,如果在不把饭菜弄好,肯定会耽误接下来的安排。于是,选择了白菜炒豆腐。
白菜与豆腐是很日常的搭配,要想把这个菜做得很有味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我摘取一束白菜,分片洗净,切成两厘米左右的菱形,搁置在一旁。然后,选择一个半干的豆腐干,洗净,切成条状。再次,切一把蒜苗和葱姜,寻一勺辣椒粉和花椒,作为备料。最后舀两勺菜籽油,油烧八分熟,将豆腐条放入其中,油炸至金黄色,放入白菜混合炒。清炒十分钟,放入食盐和配料,再炒一分钟,色香具备,起锅成行。
究竟这份菜品味道如何呢?我没有发言权。唯一拥有检查真理标准的便是父亲的饭量,今天,父亲吃了三碗饭,菜也吃的一干二净。我觉得,一个厨师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顾客将自己的劳动果实全部储藏在胃之中。吃完后,我就询问父亲,此菜还需要改善的地方在哪儿?父亲说“还缺一点酸辣味”。是的,酸辣是我们最熟悉的味道,为了精益求精。等到母亲回到家中,我再次进行完善,果不其然,口味更佳。
当把一件事情作为一种乐趣来经营时,所有的经历都是享受,享受着享受着就想着再次进行挑战。
十多年了,回想起曾经的口味,我最喜欢的就是野葱烤土豆。趁此机会,我追寻儿时的味道,来到地里,四处挖掘野葱。犹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就是把野葱连根拔起,似乎每拔起一个就像打赢一场战役,凯旋而归。行动半小时,寻得手腕粗一捆,回到家中就开始洗土豆、切条、腌制、蒸煮、油炸。待到油炸八分熟,起锅将香料辣椒粉洒在其上,香喷喷的薯条就出镜了。当然,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由于没有把握好出锅时机,薯条颜色偏蛋黄而不是金黄。
生活就是这样,无论怎么样,都要充满热情和希望,都要敢于尝试和挑战。这些年的加速度生活,逐渐遗忘了农村中某些美好,尤其是在家庭中,似乎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实际并不是这样,随着父亲年事已高,儿女在外拼搏,很少时间能够回家看看,能够抽出时间,做一顿饭菜,体验一下家庭之乐;走一遍儿时的路,重温童年的乐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都是那么值得追忆!
今天看到父母吃尽我做的饭菜,或许是他们想给我一份鼓励,但更多的是一份爱的表达。辛苦一年时间,能够闲下来尝尝孩子的手艺,这是对他们心理的安慰。同时,看到自己孩子的成长,他们也是一种快乐,曾经担心孩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如今都能自由应对,这还有什么会让自己放心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