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假期综合症还未散去,想起昨日朋友说起之前写的文章,下班后重新翻看,却满是模糊与陌生……
最后一篇已是四年多前,大概是写完之后决心践行,便全心考研,但如今一切都已无从捕捉。
只是重新翻看过往的文章,也是有趣,很清楚自己现在再也写不出那样的文字了,在那样的环境、状态、情绪和认知下。那些文字记录着当时当刻的表达,透过文字回看过去,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重游那些分散在各个节点上的想法与情绪。
想想还是得有所记录,但也只是此时此刻一些杂乱的碎碎念。仅是留着过后翻看,亦希望能有所坚持。
标题借由李绢的《记一忘三二》,我记性较差,记一便忘八九。
夹缝
假期参加了两个婚礼,见了不少朋友,大概是想抓住这个年纪的尾巴吧,毕竟能约出来的也越来越少了……
和很多朋友聊起,大多感慨时间飞逝,似乎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到了这个关口,这么多的人生大事似乎就开始堆砌在这短短几年里。
不少朋友说到妥协,亦是无奈,在外折腾多年却也不见起色,大概率会回老家发展,但却感觉老家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前几天看《荒原狼》时,看到“时代的夹缝”,那种状态大概跟我们有很大的相似。
从农村出来的90后很多本就生活在夹缝之中,在无归属感的大城市与回不去的农村之间、在小时候接受的传统观念与现行资本社会规则的断层之间、在新旧世纪的文化更迭之间、在主流圈与个体小众之间……
夹缝青年在毕业的那一刻便已不再坚信上一代人努力奋斗的人生信条,但也无法完全做到像下一代那样及时行乐纵情人间信奉个人至上。于是我们仅有在夹缝之中自行探索,各种混杂着矛盾的亚文化成了我们的最终消解。
那天在回来的高铁上想着那些小学朋友认识都快20年了,中学同学也都10几年了,很是诧异。然后回忆了下上学时玩得很好的同学,其实大多早也不再联系。
然后就会想,那些现在依然在联系的,我们是带有哪些共性,能维持那么长的友谊。
“真诚的拧巴”
想着想着心底就窜出这个词,想想,似乎很妙。
变化
前阵毕业多年未见的两个大学老友刚好来广州出差相聚,那晚我正好是毕业谢师宴,吃完后带着酒后微熏的劲立马跑去见他们。然后仿佛回到学生时代一般,压着马路聊着天嗨到了深夜。
朋友说这可能是他毕业后最开心的一天了,他说我们好像还是一点都没变,那种感觉就好像还是大一疯狂暑假,我们在四川古蔺的夜空下、在蚊虫侵袭的半山腰,聊着支教的孩子、聊着乡村教育、聊着理想的狂妄与无力。
然而哪有什么一点都没变,只是为彼此永远都保留着过去的那份赤诚的状态,而聊天的内容也变成了工作、城市与房价。
记得疫情前有次回康复村,回来时在车上有个社团小朋友跟我聊起工作。她说她毕业后想找份能简单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有盈余的时间可以继续做康复村的事,甚至考虑从事社工工作。
我想起自己差不多大二时也跟小伙伴表达过同样的想法,只是忘了在什么时候忘却了,大概是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高尚勇敢,在现实面前自己的能耐仅能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甚至发现身边人也照顾不好。
去年有次偶然再联系时,她也开始像我当初一样在为找实习四处奔波,她的见解有了一些变化。但,这大概就是常态吧……
过去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奇怪的人,似乎在自己的不同阶段带有不同的人格,还给自己的定义了一种症状:阶段性人格割裂症。
小时候中二、爱幻想,相信自己是一切的主角;后来上学后安静乖戾,成为了同学最烦的别人家的孩子;高中却发疯般张扬躁动无厘头,在小小天地里欢乐人间;大学时奉行要跟一群有趣的人做有意义的事,狂妄无畏;毕业后却将一切撕碎回归现实猝不及防。
老舍说生活多一份经验便少一份幻想,大概就是如此吧。
在该幻想的年纪幻想,在该躁动的年纪燃烧青春,在意识到自己的平凡后学会理性拥抱亘古的经验,在经历了世界的荒诞后学会珍惜此时此地。
人生的不同阶段大概就是需要去体验不同的经历吧,去不断地推翻与重建,难以永远奉行同一种法则、同一种观念去对抗现实的荒诞。
这是近年来最大的感受了,不再像刚毕业那会无奈控诉为什么要亲手将美好的事物撕碎,不再质疑过往的经历究竟对于当下的自己意义何在,不再过分纠结于过往的决定,纠结于如果。
不可能一切都留在过去,纵使是那些美好的事物那些有趣的人,能做的仅是在到来时认真感受。
就像《悉达多》里常提到的河流,生活总是要奔流向前,充满着未知的美好与痛苦。
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个东西才真正归你所有。其余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欢娱和不幸。转眼间就已跑到似水流年里去了。
——《似水流年》
记录
这里仅是记录下这段时间自己印象深刻的电影和书籍,感谢在自己莫名奇妙带着一堆奇葩问题时突然闯入,毕竟过后的一段时间大概率不会再去纠缠了。所有的评价仅是当前在写作时想到的第一感受。
《坠入》,插图来源,最美的电影,大概也是近年来看的最疗愈的电影。
《日日是好日》,一期一会,生活不是万水千山,而是此时此地
《一一》,华语片No.1,不接受反驳,杨德昌的镜头yyds
《奇迹 Le meraviglie》,夹缝、拧巴
《燃烧》,空虚、存在意义
《密阳》,当信仰推翻后如何生存,一次又一次?
《大佛普拉斯》,荒诞讽刺
《大象席地而坐》,“我明明是按流程走的,为什么会这样”,夹缝、拧巴
《了不起的盖茨比》,大概现阶段最喜欢的一本书,无他,荒诞英雄
《西西弗神话》、《局外人》,荒诞启蒙
《黄金时代》,天才有趣的荒诞消解
《悉达多》,圆融统一,平静详和
《沙与沫》,永远的枕边书
《荒原狼》,看ing,夹缝圣书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魔幻翻译《Educated》),21世纪魔幻自传,原生家庭
《地下室手记》,快跑
世界上有无数的祷词,都不如
我四岁女儿的祷词,
那么无私,善良,
她跪下,对那在烟雾缭绕中
微闭着双眼的观世音说:
菩萨,祝您身体健康。
——《第一祷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