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朋友_苏的故事。
在几年后的今天,听到她说她的故事我扪心自问,我是远不如她的。
(一)
认识她是在高中军训的操场上,她留着短发齐刘海,皮肤白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干净,搭话和熟识已记不清,想起来的只有大中午一起去食堂抢馒头的片段,跟我们一起踢正步的镜头。
她的初恋也从这里开始。
张是我军训时“一见钟情”的男生,去军训那天雨很大,很多男生都帮女生搬行李,我那时候还是个女汉子自己就要往上拎,他从旁边过来拿过我的箱子,笑了一下说我帮你拿吧。
那个时候我应该17岁吧,你知道17岁的女孩最喜欢的那种类型,高高瘦瘦,还很白,嘴唇薄薄的,特别绅士,腿到我腰上那么长。于是整个军训我都在每天拉着苏看他,吃饭也看,训练也看,休息的时候就跑上去跟他说话,晚上回去就讨论他,结果没想到的是,军训最后一天他俩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
过程不再赘述,一个多月可能就分手了。只记得后来他俩一起进了校园广播站,有一天晚自习,从外边回来的苏不怎么高兴,我问她,她说他亲她了,我当时心想,这还不高兴,亲我我得高兴上天,结果居然因为这个,他们分手了。
想想高中时候的我们真是单纯。
( 二 )
第二段恋爱,有了点剧情。
她的同桌,是班草,还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说来也怪,这文艺委员跟体育委员好像有什么天定姻缘,从小学起,文体委员就都在谈恋爱,恰好她是文艺委员。
知道他们在一起,也是几天后的事了,她没说,被我看出来的,那个男孩叫钧,跟她坐在一起每天给她打水,给她带好吃的,跟她打闹,对她很好很好。
要不说红颜祸水,两个人在一起没几天,赶上庙会,有几个小混混想跟苏搭讪,后来当然是英雄救美情节,挨了一顿打,还惊动了公安局,在此不表。
没过多久他们就分手了,因为苏说她觉得之前把他的好当做喜欢,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有培养出该有的感情。
(三)
事情到这里,主角要出场了。
他叫梁。
苏是学拉丁的,一次在学校表演,被还在上初三的梁一眼看上,梁当时是我们学校小混混头子,现在也有叫扛把子,反正小屁孩们打闹的那个时候,他很牛。
苏晚上在排练,梁给她送热奶茶,送她回家,还表白,反正追她的那时候,浪漫极了,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还是高二,圣诞节吧,然后大家都在给男朋友叠星星呀织围巾啊啥的,她也不例外,她还把她的钱给梁买了各种各样不同用途的生活用品,反正对他好到周围的人都羡慕。
后来分班了,我同她不在一起,具体的甜蜜不甚清楚,只看到冬天的早晨他骑着电动送她上下学,她裹着大围巾幸福的坐在后边,偶尔空间里看到她发动态,用花瓣摆出他的名字,羡慕不已。
我们高三的时候,梁去了中专学酒店管理,离我们学校挺远,但依然每天坚持接送苏上学,我心里其实觉得异地是蛮不靠谱的,长大一点还好,那个时候,尤其梁又是很活泼的性格,散打黑带,还有一票弟兄,很受女孩子欢迎。可能大家都心知肚明吧都很少提这方面的事,我们俩不怎么联系,我也更不敢多说。
转眼毕业,也没了联系。
苏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跟他去他奶奶家,听说他奶奶很喜欢她,对她不错,梁的父母是离异,母亲出走,父亲做生意,但是家里情况还好,这是后话。
高中毕业以后,苏放弃了拉丁艺考,去了梁的学校,后来她给我讲,刚去了学校她就有听到风言风语,但她没信,也没理。她就是那样的人,不会跟人发脾气,但是会自己跟自己置气,总是给人很多信任,也全心全意对人好。
发现梁跟另一个女生不清不楚的时候,已经是大一快结束,梁保证着不再跟那女生联系,她也没再追究,到下一年梁去了山东实习,后来她也去了。关于这段时间的时间轴其实我是不清楚的,因为她说的也模糊,我没细究。
只记得苏说后来发现他跟那女生还没扯清楚,有人跑来跟她说看到两人在一起,后来她让梁做选择,梁说,两个,他都舍不得,再后来不知经历多少内心折磨,半年多以后,她决定彻底离开。
她给我讲的时候,说他后来变心,大概跟他妈妈回来是有关的,他妈妈在外边赚钱了,回来对他很好,他可能觉得有钱了怎么怎么,又说也可能跟他父亲有关,他父亲一直不让他早结婚,说到了三十岁才能结,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什么狗屁逻辑。
说到这她才解决了我的疑惑,因为我一直觉得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的,那时候,她总说,毕业就结婚,能结就结,所以别说是她,在我心里都觉得他们结婚好像冬天要下雪那么自然。
后来分手了,毕业了,她去了山东,她说她想待在他待过的地方,我当时觉得好文艺像小说一样,可细想想,一个小姑娘在那么远的地方,有什么文艺的。
毕竟五年的感情,说断,也没那么好断吧。后来那女生把梁甩了,梁知道谁是真爱了,后悔了,想把她找回来了,他妈妈还给苏发短信,说你真的是个好姑娘,他知道错了,你回到他身边吧,阿姨知道你受委屈了如何如何,但我没想到,她居然拒绝了。
可能是一年多的折磨和孤独让她已经彻底死心了,但在我记忆里,那个可以为了他赴汤蹈火的小姑娘,那个可以为了他放弃苦练多年拉丁的姑娘,那个分手了还要去他待过城市的姑娘,怎么都没法跟此时如此坚决不回头的姑娘联系到一起,因为换做是我,五年的日日夜夜深深切切,一个浪子回头的昔日恋人,我可能会心软。
她说他空间里写着“车有了,房有了,最爱的人没了”
她说那又如何呢,错过就是错过了,没了就是没了。
有什么用,说你明白的迟了,说你傻了,说你当初鬼迷心窍,能挽回什么,还不是全都过去了,还不是各安天涯。年少的海誓山盟,那些对未来的期望幻想,那些一次次亲手勾画的一切,是你又亲手断送。
你能选择在深夜痛哭,能选择到处探听她的消息,但你,永远追不回当初那个拿你当一辈子的姑娘。
(四)
苏在现在工作的地方遇到一个男孩子,比她大两岁,会照顾人,会做很好吃的菜,会在周末带她出去玩,不骗她不害她哭,上个月,她还带他回家,他给苏家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我问苏说,那你是不是就准备跟他结婚啦,苏说,没想那么远,当初想的那么好,后来还不是散了,现在也不敢轻易对谁掏心掏肺了,对人的信任跟依赖,都学会了适可而止。
她说她还是爱他惦记他。
我希望最后她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让他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她能每天开心的欺负欺负他,慢慢把那五年的爱恨忘记,或者忘记痛苦过的她自己。
她这样善良温柔的女孩子,应该有人用一辈子去宝贝。
这就是我的朋友,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