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楼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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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彷徨的信,包小天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倒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将头脑中乱麻般的思绪梳理清楚。
在工作椅里瘫软了一阵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坐直身体,在网络搜索引擎里输入了“救世主情结”几个字,按下回车键,许多相关网页跳了出来。他点开其中一个,页面上呈现出“救世主情结”的解释:
“有此情结者,总是觉得对世界或者对某个具体的人,有强烈的使命感,要帮助别人,使对方快乐,少受磨难。它和正常的助人行为的区别是:‘救世主情结者’总是自己幻想出对方的困难,放大对方的痛苦和需要,不惜牺牲自己,来满足对方。在对方拒绝帮助时,会产生极大的情绪波动,依然固我的插手对方的事。而对方如果正好是依赖型人格,那拯救和被拯救的关系将会纠缠很久,最终对双方都产生巨大负面影响。”
第二天一早,天空阴沉沉的,气温骤降了许多,一阵阵冷风吹得人直哆嗦,仿佛前段时间的春日暖阳都是错觉。
包小天驱车来到殡仪馆,发现门前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穿着深色衣服的人。他们有的抬着花圈、香火等奠仪,有的三五成群的低声聊天,一些妇人早已拿出纸巾,时不时的擦拭眼角。
下车后,包小天扫视了一下几个正被抬进馆的花圈,发现都是祭奠周静莲院长的,看来广场上也多是周院长的亲朋好友。
突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一个拄着助行器的中年男人,正是自强学院院长罗志远。和他站在一起聊天的某个矮胖男人看起来也很面熟,包小天皱起眉头想了想,终于记起那人就是之前去圣爱催款的老李。
他朝两人走了过去,准备上前打个招呼。
“老罗,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只是拿我应得的劳动报酬,结果反而变成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了。”
“唉,算了,现在他们也确实拿不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刘虽然是圣爱副院长,但一向是个富贵闲人,啥事都不管。要不我那边的款先给你结了,等过段时间你再去要。”
“唉,只有这样了,还是你靠得住……说起来,我还心有余悸,那个杀人凶手曾经还在我那儿做过呢,是周院长说情给安排的,没想到这小子恩将仇报啊,幸好我把他辞了,不然说不定……”
“哎哎哎,行了行了,这种场合少说两句吧。”
罗志远打断了老李的絮叨,一转头,正对上刚刚走近的包小天:“哟,包记者,你也来了。”
包小天立马回礼,并向旁边的老李点了点头。
“记者?”老李露出防备的神色。
“你好,我是《都市情感》周刊的记者包小天。”包小天向老李伸出右手。
老李显得极不情愿,但又碍于礼节,只好象征性的握了握包小天的手,随即马上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让包小天哭笑不得:记者是有多不受待见呀。
罗志远也有点尴尬,马上打圆场道:“包记者,你别见怪,这个老李吃过两次记者的亏,他本来就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结果被人抓住他话里的破绽,硬把他写成了黑心老板……”
刚才两人的对话包小天也听到了,细想一下,圣爱里的那一幕确实挺容易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产生误会,包括辞退王永灿一事,稍不留神也会被人安上歧视残疾员工的罪名。看来,眼见未必为实,只有观察得更全面、更深入、更少掺杂自己的主观情绪,才有可能看到事情的真实面貌。
“告别仪式要开始了,我们一起进去吧。”罗志远看了看手表,将包小天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包小天欣然应允。于是两人一同走进了殡仪馆大门。
周静莲院长的遗体告别仪式即将开始,包小天只匆匆和周院长的妹妹周雪梅打了声招呼,约好之后的采访时间,便和罗院长坐到了大厅靠后的座位上。
包小天的目光一一扫过前来吊唁的众人,猜测着哪些是周院长的直系亲属。忽然,他看到一个50岁上下的男子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那女孩的样貌与照片中的周静莲有几分神似,想必他们正是周院长的前夫王杰和女儿王明明。
也许待会可以采访一下他们。包小天在心里盘算着。可奇怪的是,这两人坐在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似乎不太愿意被人看见。他又看了看周雪梅的身旁,并没有发现像周静莲父母及弟弟的人物。也许老人家太过伤心,无法出席公开场合?
来不及细想,仪式已经开始了,圣爱的刘副院长上台致了悼词,凄婉沉痛的哀乐随即响起,人群中传出或隐忍或宣泄的哭声。包小天和罗志远也随众人起立,缓缓绕过逝者的遗体,并献上白菊,聊表最后的哀思。
之前都是在照片里看见这位万人景仰的道德模范,没想到首次近距离接触,已是阴阳两隔,真可谓世事无常。包小天不禁仔细端详起周静莲的脸。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圆脸,从前她每每在镜头前露出富有感染力的微笑,如今却失去了一切表情。
不知为什么,包小天越看越觉得那是一张因过于劳累愁苦,而陷入昏睡的脸,虽然经过化妆,但眉间的“川”字纹和嘴角下垂的弧度仍隐约可见。她可曾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去?会不会为曾经错误的努力后悔?
他想起周院长的前夫和女儿,便在人群中搜索两人的身影,只见两人位于献花队列靠后的位置,仍是一副低调至极的姿态,始终与周围人没有交流。女儿王明明手里攥着花,时不时看向母亲的遗容,红红的眼眶和鼻尖透露出她隐忍的悲伤,王杰一手扶住女儿的肩膀,脸上的神情沧桑而复杂。
或许他们不愿被媒体和舆论打扰,才这样隐藏身份的吧。包小天猜测。
这时,一声悠悠的叹息传入包小天耳朵里,那是身后的罗志远发出的。包小天回头看了看罗院长,发现他眉头紧锁,眼睛低垂,似乎是在留意助行器的移动,但那声叹息足以表明他内心的五味杂陈。周静莲于他,是伯乐,是曾经的领导,但,又是离心的陌路,是实现理想的阻碍……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瞻仰遗容的环节持续了几分钟,正当快要收尾时,几个人从大厅的侧门走了进来。确切的说,是两个老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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