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打工的老爸国庆时回了家度假,这是近十年来的第一次,我上高中后,老妈还有哥哥出门打工,老爸放假就不回了,也就那一年,寄养邻居的老猫成了野猫,后来失踪了。如今老妈在家带哥哥的三岁的孩子,老爸得空就回去看看。
然而老爸不喜欢带孩子,有空了去打鱼。老爸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喜欢一个人干活。我小时候他回家多是为了家里收稻子,给棉花打农药之类,得一点空就是修伞补锅砍树劈柴之类,要不就用铝板打制桶啊壶啊之类东西。如果实在无事,他也不会去和人闲聊或者打牌斗地主,他去打鱼。因为年轻时老爸除了是普通农民,还是个“打鱼佬”,在河里打鱼,抓鳝鱼、鳖、乌龟,卖给别人。抓鳝鱼,用一种约一臂长的小口长竹篓子,竹篓子口有倒刺,黄鳝循着食饵的气味,兴冲冲轻松滑入,出来时就难了,那些竹削的箭头不疏不密,他们光滑的身子是经不住刺,只好乖乖当囚犯。还有用笔杆粗的细竹绑蚯蚓钓黄鳝。不过这些抓黄鳝的事我没见过,我只看到器具。因为我五岁要上学了,老爸与于是开始出门打工。
而在家实在无事的时候,闲不住的老爸就去打鱼。不过一般是为了家里添道菜,还有过年祭祀要的鲤鱼。同时,我想这也是老爸难得的休闲。因为为了好玩,我也打过鱼,多少能感受到那种打鱼的状态。
划着小船在乡村安静的河面,可以暂时忘记一切忧愁。时间仿佛不存在了,人也完全放松了下来,不知忧愁,像动物似的。天地间只剩下水气氤氲的水面,安静而神秘,鱼儿游水中,偶尔会跃出水面,发出咚的一响。划桨拨水时,水声是琳琅清脆,站起身来,挥舞用钢叉赶鱼时,自然而舒展。远处小山清翠,如果能看到村落的河段,炊烟是回家的信息。不过老爸常错过饭点。
不为生计地打鱼,可以算是天下最悠闲的事了。而时常还有些令人开胃又开心的收获,人类遥远的渔猎记忆被唤醒了似的,喜悦来得十分简单、纯粹而浓烈。
这是一种如酒上头了的状态,醉意袭来,很奇妙而突然。醉意中,人们暂时忘记生活中的忧烦,得到暂时的逃避和休息。老爸的打鱼也是如此,不过比较健康,不伤身体和脑子。大概娱乐就是如此吧,很多时候,娱乐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让人放松神经,得到休息。
老爸休闲时打鱼,他不太会与人打交道,无法从中获得乐趣,所以选了这个,毕竟打工的生活十分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