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在无知的时候喜欢上一种音乐,不断地单曲循环,不断消磨微不足道的耐心。有时候人会狂热地诠释一种叫热爱的东西,可能会插着耳机,从高山流水听到星垂平野。那种听觉上的波澜起伏,让耳朵磨出了水泡。
我也曾执着于一首歌,在我围着操场绕圈的时候,那首单曲循环的歌好似我走完整个世界那么悠长。直到身边的人被我磨光了性子,我发觉我所爱的再无法被别人认同。音乐像是有灵性似的,它有世界的每一面色彩,每个拍子与步子相合。原来我没那么爱音乐,只是我从不懂音乐。
夜很长,你听不惯有力的节拍,一个人只适合舒缓的音乐。但没有一刻,这世界是安静的,对不起,我亲爱的耳朵,你累了。
我不再听自己的音乐,更愿意插上别人的眼睛。我不放音乐了,母亲在家里放了戏曲,我听到了古色古香,有沉淀也有遗忘。它拖着长长的声腔,记忆有多深,它就有多么婉转悠长。我有清早散步的习惯,一队蒙着面纱骑越野自行车的人把随身音响调到最大,里面放着金志文的《走四方》。我分明触碰到太阳的明艳,它有着唤醒疲倦身体的力量。我对自己说,灵魂该起航了。
我坐过很多很多的公交车,那些师傅喜爱放一些我过去爱听的歌,无论我离家多么远,一切又有多么不熟悉,而这音乐都能给我亲近的味道。有些中年的司机大叔喜欢《最炫民族风》,我曾多少个日夜咬牙切齿的歌,原来在某些时候也蛮好听的。
高考结束,我曾去西湖泛舟,同去的人放了一首魏新雨的《恋人心》。我记得在毕业大会上,她和几个女生起舞,那首曲子就是这首歌。那时候不在西湖,我却听到了哭泣的声音。如今我在西湖之上,却找不到那起舞的人了。
音乐就像伴侣,开心悲伤的时候它都在。我去掉了自己对音乐所有的追求,只为音乐拥抱我的一刹那惊喜。
我知道音乐陪我走完全国各地,也会陪我走完这一生。
我也许孩时在摇篮曲中沉睡,而后年轻时在流行音乐里乘风,现在的我偶尔喜欢轻音乐,那种只有音符凝成的曲子。也许等我半甲,我会追寻幽静山谷里的水声,红色落叶林里的风声。到老了,走不了路了,我兴许会慵懒地躺在老藤椅上听着余音绕梁的京剧。我不怕老去,但我怕听到那些戏曲想起我已故的亲人。
陪我长大的音乐,我伴着你慢慢变老,慢慢弹奏成了别人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