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渴望的东西,越难以企及。越是不经意的东西,反而自然而来。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28 女儿的心愿
远方墨绿色重叠的山峦作背景,用面前的这棵水杉树作陪衬。画面上的山峦和杉树,也不是采用原色,形状和色彩略有不同,显得更加优雅。
画面中的红叶,也并不是红叶上的纯粹的红;曙光映照天空的颜色略显得阴暗,但看上去更加安静温馨。
“这才富有冬塘秋天的色彩。可总是画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儿对母亲说。她话语里带着明显的遗憾。
“要是画好了,那就成了大师了。”周振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是在安慰小女孩。
“由一片红叶,联想到画成一整块,由一整块,想到画一座山,如果把一座山画成红叶,那就成了火烧山了。”
苏姝以孩子般的天真,脸上重绽出笑容,回答周振春说。
初识这个叔叔,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刚刚开始见到,她还很受拘谨,看到他和妈妈俩人形影相随出入茂密的山林,自己做女儿的感觉一下子和他亲近了起来。
何穗却在认真惴摸着女儿的画。她目视画面上一头牛的身影,平心静气地说:
“牛的身影特别可爱呐。在早上的田野上,它沐浴在阳光中慢慢前行,牧牛人的模样,是在牛后面粗着嗓子唱着歌谣。牛和牧牛人身侧一边是绿林红叶的秋色,一边是有些萧瑟的河流田野,牛的样子一看上去就会是兴高采烈地哞哞直叫。在那些旁观者眼中,还夹杂着好多活色生香的趣味呐,可以想像牛低头津津有味地嚼草的姿态。能够一古脑儿画下去的话,那就是近景,不是远景了;这样的近景,留着以后近距离面对面地去画牛吧。”
听母亲的说明,苏姝出神地点着头。这时,山脚下田野上的牛果真发出悠闲自得的鸣叫声。
“这么听话的牛。”“确实很听话呀。你让它叫它真的就叫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马良神笔可能也是这么来的吧?”周振春说。
“我不喜欢马良画了一只鸡让老鹰在天空盘旋。我要是有只神笔专门画花,一年四季总是鲜花盛开。要是画人的话,总是那么年轻,不要长大,就是女儿这样子,永远的十三岁。”
母亲有些洋洋得意地回答周振春说。
“我画过牛是一边吃草,一边往山丘上慢慢爬去的样子,我想那是一只体力很壮的牛。如果是一只小牛,我就画它在平地上嚼草,这样它就不用那么辛苦去爬坡呐。”
女儿接着母亲的话,目光迷离地说。母女俩的回答,有一个共同善良的心愿。
牛成了女儿的画中物,在秋阳的光亮中,与这山上的树林,成就现实中的母女俩人的感情世界,或者是母女俩的共同美好的心愿。
刚刚从人与人斗的阶级社会中解脱出来,盼望着和睦相处,有着美好的心愿,必定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和希望。可是期待也好希望也好,但愿以后的日子过得平安顺畅,不要有什么波澜。
这眼前的风景,也许暗合了她们母女俩一种偶然的或者必然的启示?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这时到了午饭的时间。母亲一再催促女儿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女儿眷恋景色,不舍离去,她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收拾好画板画架,放到背包里,和母亲周振春沿着早上上山的路返回下山。
由于何穗表示以后将会常来,周振春特地让弟弟云子把绣楼原先何穗住过的房子收辍好,供她随时方便来住。这样一来,以后她来冬塘不用到处奔波各处,找老乡投宿。
29 坏女人
贼风把吊在电线上的电泡吹得晃荡不停。晚饭后,何穗春子俩人沿着村口的路上散步。
从牛家塆度假村出来往右拐过一条小路不远,就是冬河的河岸边,这里看到是灯火通明的冬塘小镇。
现在的冬塘小镇,家家户户都装上了电灯。
拐上小路后,他们选择往左走,一路上黑漆漆的森林似乎永无止境,路径左边傍着山壁,右边悬临冬河。夜色幽暗寂寥,只有河里哗哗的流水声。
“春子,姐跟你讲个故事。”
“好呀。”
“女儿拜师的一个男画家,在给她讲述一幅画的背景时说,那幅画是一个女画家先前的最后一幅画。女画家从十六岁上开始就暗恋她的老师,一个年轻的男画家。后来女画家的婚姻受到挫伤,郁抑而死。临终前,男画家去看她,她告诉男画家说,自己少女时没有勇敢地去拥抱过男画家,成了她终身的遗憾。男画家在病榻上拥抱了女画家,女画家说,我现在没有感觉了。”
女人讲述完,停顿片刻后再说,“我想自己到了那一天,我可不愿意就这么背着遗恨而去。”
女人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一直没再出声。
这次男人从省城回冬塘,何穗得知后就带着自己十三岁的女儿一起跟了过来。
女人和年轻的男人在一处避风的山崖下坐了下来。
不知是谁的夜晚,漫不经心地唱歌,忽远忽近地传来,时断时续。听声音一定是外地来冬塘的游客。
“春子,借你的肩膀靠靠。”女人清晰的声音,像是从原始的森林里传送出来的呼唤,带着自然清新的气息。
年轻的男人把肩膀往女人那边侧了侧,女人却伸长手臂揽住了他,把自己的身子往年轻男人怀里钻。
男人的胸膛很厚很宽,也很温暖。
“抱着周家的男人,感觉就是爽。”女人咬着年轻男人的耳朵,悄声说,“睡觉时不要闩门。”
“那就不要等到睡觉闩门的时候了。”年轻男人的声音。
远方的灯火像透过毛玻璃照出来的,晕成一团。暗黑无边,不知夜幕下隐藏了多少奇迹。
“做梦也想与自己心仪的男人拥抱,感觉真不一样。一生一次就足够了。”女人柔情无限呢喃软语。她已经醉态。
青春期,年轻的男人也梦见过姐姐的同伴,但好像不是现在怀抱中的这个女人;梦中的女人引诱了自己,出现是在不同的场景里;也好象没有出现过现在秋夜河边山崖下的这个场景。
梦境中的场景模模糊糊,不同的人物反复重叠岀现,幻化成𣎴同的角色。梦境中的人物和场景,扑塑迷离,从头到尾也并非完全是现实生活中所见。
夜色氤氲,弥漫在群山峻岭之间。现在的河面上有夜雾在飘移。
女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掏出手绢替年轻男人揩了揩他的身子和脸。他身上微微泛出了汗来。年轻的男人坚挺有力,让她惬意无比。
“女人一生当中梳过各式各样的发型,而男人一生当中会不会接触各式各样的女人?”女人偎在男人怀里问男人。
“哪里来的逻辑?”
“外面好些人也这么说。”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用手抚着女人的发丝,就像儿时把手放在这个姐姐头发上,心中涌现出来是一股纯粹干净的感情。
何穗比自己的姐姐雨秀显得更为成熟稳重、或者说是老练,身体也结实健硕,浑身上下透出一种女人成熟的健康美。
“越是渴望的东西,越难以企及。越是不经意的东西,反而自然而来。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缘分?提起缘分,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可能就是玄妙吧?”年轻的男人说完,想起一首古诗来,他低声地呤诵着,
“烟波浩渺之上,风雨欲来。斗转星移之际,尘埃落定。”
“你一定是没想到,何姐做了你的女人?”女人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窃喜。
“《雷雨》蘩漪求萍,说的是继母与子之间的暧昧。”
“你是说我们就是姐弟俩之间的乱伦?”女人噗哧地笑了一声。
“姐弟俩吗?我姓周你姓何。”年轻的男人这么说。
“你触及我之后,会不会把我这个做姐姐的形象,一落千丈?”女人顿了一会儿,用手摩挲着男人的脸庞,用少女般的声音,甜滋滋地调皮地问。
“还没来得及想。”
男人故意毫不在意地回答。据说每个偷情的女人,事后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奇怪的问题。
在现实生活中,除了自己的妻子外,年轻男人还是第一次和外面的女人发生关系。这个女人是自己亲姐姐的好伙伴,和姐姐形同手足。也是自己从幼年时开始,至今一直把她视为亲姐姐的女人。
如今她除了年龄上比自己大几岁外,总之她也是一个女人。
姐姐雨秀曾经在话中多次地提起:女人一直以来倾慕周家的男人,不管是在私下还是在公开场合,有意无意地都曾经向她表白过。今夜的女人,绝不会是一时情绪上的迸发,当然也不会是蓄谋已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一轮明月透过树梢,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
“故事一开头,就进入尾声。回去吧。”女人扶着男人的肩膀从男人怀里站起身。她把话说得很认真。
这不愧是成熟女人的心态。她让年轻的男人放心,给年轻的男人喂定心丸。
“周振林高攀不起,周振实总可以吧?”这是那年岁末,女人在周家府邨上歇夜与雨秀小文谈起婚恋的话题时,为自己迟迟不来的爱情说出来懊恼的话。
女人沉湎在少女时代的追忆中。现在想起十三年以前,对照刚刚发生的一切,女人满心欢喜地笑了。
女人和年轻的男人一前一后回到度假村。
女儿喜气洋洋,关着门在房间跟着录放机的磁带唱歌。今年生日时,父亲送她一台双卡式录放机。没有人在场时,她就跟着磁带上的歌,一遍一遍地重复唱。
“你自己睡,我去另一个房间备课。”女人进来后,从包里拿出书和备课本,快出门时对女儿说,她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自己是否和女儿在一个房间睡,全凭女儿的猜测。
“你不回我就闩门睡了?”女儿摇头晃脑,正在唱歌的兴头上,爽快地说。女儿也乐意母亲今晚在另一个房间睡。
“嗯。”女人应了一声,转身低头诡秘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走出了房间。
30 情人
门半掩着,里面亮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洒满了房间。就在这模模糊糊的灯光中,女人从半掩着门外进来。她刚刚从这房间里出去看女儿是否醒来,女人站在女儿的房门口往里面窥视动静,凭借母亲的感觉可以闻到女儿均匀呼吸的鼾声,女儿睡得正香,她放心地又倒回来。
这是天微微亮的一个清晨。
女人脱下衣服,重新换上长裙样式的睡衣,睡衣领口低开一直到胸口。男人在床上躺着,半睡半醒。
女人去了洗潄间洗漱完毕,出来时站在木橱镜子前面,微微侧身,姿态优美而端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映照在镜子里的男人说道:
“我看过一本书,里面一个六十几岁的女人,每天晩上睡觉前,掰着手指头数她这一生当中有多少个男人。”
“数过来没?”男人睁开眼,看着女人问。
“她把两只手的手指都算上,还是数不清。只好把她丈夫的手指拉过来一起数。”女人噗哧一声笑了。她呶了呶嘴,往镜子里的男人情深款款地看过去。
“这样的书,净教坏女人。”
男人让女人的诙谐也逗笑了。
女人用手把披在脸颊上的头发拢了拢,笑着再说,“现在我有三个男人。第一个男人让我恨;第二个男人,说不上来;第三个男人我想是我这一生的至爱了。虽然这个男人不属于我,但我得到了他,他很明白我的需求。用一句话形容来我和这个男人,就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现在拥有’。”
“辛苦你了。”男人善解人意,风趣地说。他微微闭上眼睛。
“让你折腾了一个晚上,感觉还是不够。是不是寂寞得太久了?”女人重回床上,躺在男人身边,温柔地把头偎在男人胸前。
“你要是太孤单的话,就多来冬塘,多来牛家塆,多上牛姥山。我们周家欢迎你。你也可以上碧泉湖住一些日子,当作静心。我来之前,跟二哥说了,让他陪我去,到时候带上你,行的话,也可以给你在碧泉湖弄间房子。”
“你这是在赶我吧?”女人伸出手,抚摩着男人身上每一寸肌肤。
“我已经跟云子说了,你在绣楼的房子固定下来。你和苏姝苏如,愿意都来住。愿意的话,也可以带上老赵。”
“怎么可能带上老赵呢?要是我请你去我家吃饭,你会去吧?”
“那样欺人太甚了。”
“你不要对我太好,太好我会缠上你的。你不怕吗?”女人显出女人的亲昵,张开口用牙齿轻咬着男人胸前的肌肤。
“你是我姐,我怕什么呢?”
“你不怕我不愿再作你姐了吗?”
“我相信姐。”
“也是。如果你不相信我,你也不会应承我。”
“姐想跟你谈谈雪秀?”
“她脑子就一根筋。”
“我想你得设法去陪她。”
“我现在是有家的人。喻蓓很敏感她。”
女人没吱声,顿了一会儿她问:“我见你太太?到时候不会尴尬吧?”
“只要你不尴尬。”
女人沉默下来,她知道躺在男人身边问这个男人的妻子,不能刨根问底。
“你把我骨头架子全弄散了。”隔一会儿,女人显得有点儿调皮地问。
“对不起。躺着好好休息吧。”
“我们太疯狂了。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丑态全给露出来了吧?一生一世——一次。”女人把最后两个字故意用加重的语气说。
“那地方痛吗?”男人故意问。
“那儿结实得很。乳头有点出血——我是不是很淫荡?”
“我看看。”
女人解开衣服,把白皙丰满的胸脯露了出来。女人的身段很匀称,乳房浑圆坚挺,不像是生育过俩个孩子三十岁出头的母亲。男人用手轻捏着女人大而突显的乳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没看到有裂缝。
“你的乳头好大。这是不是代表很健康?”男人问。
“好像没这种说法。你看过几个女人的乳房?雨秀的也看过?”
“看过,她喂奶的时候看过。妈妈和我姐姐也看过。”
“别扯到妈妈姐姐身上,好扫兴。”
“你不是在问吧?”
“人家说,女人到了四十几岁就没有了。我想这一晚上,把我后面二十年的都做完了。”女人动了动,还是把自己贴紧男人,“我就喜欢这样,暖乎乎的感觉。”女人说着把手伸进男人的裤子,一把抓住。
“你身体很好,还可以用三十年。”男人说。
“老赵越来越不行了。他不光是一只手的问题,这个也有问题。或者说完全不行了。”女人用手摇了摇,说,“又硬了。”她把男人的裤子解开。
接着女人告诉男人说,十六岁上,绘画的老师请来一个岁数和老赵一样大的男人作模特。
“那是我第一次见男人的身体,在那种地方,那么多人,真是羞死人。我偷偷地看大家一眼,不管男同学女同学都红了脸。”
女人说,哧哧笑着把自己的身体往下缩,“以为只有女同学害羞,原来男同学也会难以为情。现在我要好好仔细打量打量。”
“你们经常这样看男人吗?”男人睁开眼,看着女人问。
“什么经常?只是现在思想解放了,可以公开画人体写生。就是经常看,也不可能有这么仔细看啦。”这时候女人把自己的头,伏在男人的肚腹上。
“我以为你们画画的,也是这样趴在男人身子上看。”
“那就不是画画了。”女人回答说,还是用手摇了摇,喃喃自语道,“你就这样一起一伏的吗?我看它嘎达嘎达跳动着呢?我就觉得很奇怪。”女人仔细地打量,她感觉十分好奇。
“前面俩个男人没有这么仔细过?”
“第一个躺着象僵尸一样,那是彻头彻尾地履行职责,为了完成生育任务。第二个男人,我提不起兴趣,他也没什么感觉。开始我还怀疑他作为一个男人,是否还有男人的功能:四十几岁,未婚,处子之身,就是再好的钢筋恐怕也发霉了;还好,没有完全报废,擦了擦生了个女儿下来。但最终结果还是不行,现在差不多报废了。”
“你是说他那个不中用了?可怜的女人。”
“你可怜我?那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记住,钥匙挂在你的裤腰里,我的家门热烈地欢迎你的随时光临。不要让我去请你,至少不要让我三番五次地去请你,要我那样去央求你,我会很痛苦焦虑的。”
“你倒好幽默。”男人轻松地笑了一声。
“好捧。我就喜欢。”
“还要吗?”
“算了,留着过二天,好吧?你得答应我。”女人使出力气攥住,“他就不行,兴趣一来,既很扫兴又很烦人。”
女人还在说她那个五十几岁的丈夫。也许她是在为自己的偷情寻找开脱的理由。
“唔。不过得小心点。”男人说。他不愿意在自己的家乡露出什么马脚。
“我知道了,不会让你难堪。”
“你叫声象是喊山,穿越感好强。”
“以后不叫了。”
“还是叫吧,男人喜欢——要放进去吧?”
“我想放进去抱着它好好再睡一觉。”
“你刚才不是说‘留着过二天吧’,那就过二天吧。”
“怕你不守信用呀。我把我的钥匙给你了,你没把你的钥匙给我呀。”女人把自己和男人的衣服褪去,把自己的身子贴上去,“我想让它再去我家里坐坐,要不说不定它一走就再也不会入我的家门了。”
女人说过之后,她动一动,换了一个姿势,把自己的手移上男人的胸前,柔声道,“就这样不动。你坚持住,让我好好抱着,等我醒来,听话啊。”女人梦呓般,她闭起了眼睛,一脸非常沉醉于满足的样子。
女人在自己身上喁喁私语的时候,男人好几次睁开眼,默默地望着伏附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
女人太久没有得到慰籍,需要男人的滋润。女人二次的婚姻在精神上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惑,也留下了无限的空寂。男人相信,女人的这种感受犹如一个冬季没有进食了一头饥肠辘辘的狼。
只有在这个时候,女人才能忘记因空寂所带来的苦涩,甚至痛楚,同时也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无比的幸福和自豪。如今,它具体表现在男女之间最高层次的心身融合的情爱中。
“几个月半年一次都不行。这就是年龄差距。也难怪他,过几年就是六甸的老人了。”良久,女人长吁一口气,又说起自己的丈夫,带着过往的遗憾,似乎陶醉于现在梦境中。
“所以你一有空就到外面撒野,看能不能捡到一条野汉子。”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嗯,这不就是了吧。”女人吭一声笑着,故意用力往男人身上挤了一下,再说,“多住几天?在这里?在乌浟?算我求你。”女人把搭在男人胸前的手想要抓住,但什么也没抓住,还是叉开五指搭在男人的胸前。
“好。明年转业了,这一年半截的有的是时间。”男人回答道。
“嗯。那我谢谢你了!”女人再往男人这边挤了挤,幽怨地告诉男人说,“老赵说,下一辈子让他和我一样大,不要去战争,两只手齐全,社会不要搞阶级斗争,他多读书,也会画画,和我一样,也是个不错的老师。我想要是下一辈子他还是老赵,我想也不会嫁给他。”
“我想睡了。”男人迷迷糊糊地听完女人的话,惓怠地说。
“你睡吧。”
“我睡了,它就从你家里退出来了。”
“那就让它退出来吧。留客太久,主人也不好招待呀。”
女人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说道,“不过,以后你得常来我家来坐坐,热烈欢迎,随时都行。钥匙挂在你腰上,已经说了二遍了。你得记住了。”
“你家就在这里吗?”
“嗯。”
“要是让我进去看看,去坐坐也无妨。”
“现在它舒舒服服地正在里面坐着。”
“不是坐,是躺着吧?”
“反正坐着躺着都一样。我舍不得它,怎么办?”
“你可以把它割下来带走,方便随时使用。”
“你同意我倒是非常乐意。”
女人哧哧地发出轻微的笑声,男人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昨晚折腾了三次,他疲倦了。女人挪开自己的身子,让男人进入睡眠状态中,她把自己的头重新附伏在男人的臂弯里。
女人心里清楚,这一天将会成为自己终生难忘的记忆。或许它将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