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背诵《木兰辞》,我以为讲的是一个传说故事;而如今,再读这首诗,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诗歌大国曾经出现过无数优秀的诗篇,而我,却在某个深夜,深深地被这首叙事诗感动。
从这首诗铿锵的节奏中,我读出了一个鲜活的女子形象。
这是一个活得多么通透的女子:她有能力自食其力——织布,不仅如此,她在面临生活中的每一个选择时,都能处理得很好——她不纠结。
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每家每户都有责任派出一个人去战场。父亲已经老了,弟弟还太小,当一家人在纠结到底选父亲还是弟弟时,木兰却有她的思考。既然与她同年龄的男子可以替父从军,为什么女子不可以?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家里人却都同意了。不禁在想,花家的思想在当时应该很前卫吧,花家父母不仅教木兰女红,也应该教了她识文断字。我相信受过教育的女子会比较有想法,那样的女子会很果敢,也能透过现在考虑到遥远的将来。所以,她义无反顾地承担起那份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做了决定之后,她开始全副武装: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这几句诗更是干脆:她深知自己需要什么并且知道如何准确地获得所需。
全诗最震撼我的就是在这里,在我们今天这个物质发达的世界,我们反而不会买东西了。
Papi酱曾出过一期视频,其中她扮演了一个网购的女子,手拿计算器,最终还是因“满XXX元减XX元”“跨店满XXX元减XX元”“满XX元包邮”等等各种可叠加使用、不可叠加使用的优惠券而崩溃。
除此之外,我们今天买东西时需要顾虑的太多了:我们会纠结于什么样的心情适合买东西、纠结于柜台小姐的介绍是否划算、也纠结买了爆款跟别人撞了会不会尴尬、更纠结别人都买了我不买是不是成了另类……
听了别人的忽悠,要买;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瞎买,必须买。
最终发现,好多东西买回家就再也没有碰过。
对于购物的态度足以证明:我们会害怕错过每一个“流行”,“流行”的东西让人焦虑,到底买不买让人纠结。即便这次纠结的结果是不买,那下次呢?恐怕又要开始新的一轮死循环。
我们太焦虑,太容易被外界信息左右。
刚踏上战场,木兰心中一定有恐慌,但她知道,她不能辜负那神圣的使命感。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场面,应该是无比血腥又残酷的,木兰没有做逃兵,那股使命感让她坚持了十年。唯一让她纠结的,是她听到黄河流水的声音,会很想家。
多年征战,木兰战功累累,她却选择了解甲归家。她对权力没有过火的欲望,她只想一心侍奉父母。
越长大越觉得木兰可能是真正活过的少数女子之一,她从冷兵器的战场上成长起来,她克服了无数次的焦虑与纠结,从一场场战争中照见了自己的内心。
这是一个很明智的女子,不是她对荣华富贵不动心,而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她深知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那些身外之物很自然地不会束缚她。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回到家后,木兰随即就恢复了女儿的打扮。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子啊,不知不觉又被这个女子的智慧打动了。老话讲,说了一句谎言,以后要想100句来圆。虽然她在军中隐瞒身份多年而未引来麻烦,但是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伪装了。
由此我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拒绝荣华富贵,因为她已经打算面对最真的自己。
反观我们今天的女子,太多虚荣的心思,反而不敢正视自己。我们会在意外界的看法,所以会急着用一个又一个标签来证明自己:
我们稍微做出了一点成绩就赶紧发朋友圈,我们怕丢面子对于熟人的请求来者不拒,我们养名贵的宠物抬高自己的身价,我们用嫁的男人的质量长个人的志气,我们用精致的衣服来掩盖灵动的身体,我们在脸上涂上厚厚的化妆品才敢出门见人……
不知觉间开始唏嘘,因为我也是这万千庸俗的小女子中的一员。这世界有太多东西让人焦虑、让人纠结,我正在努力克服。正如我在我的简书个人介绍中写的那句话:努力做个不焦虑、不纠结的人。
我真的需要一颗强大又成熟的心。
只有内心丰富,才不会困于欲望。也无须因为害怕失去而纠结不已,能放过自己的,只有自己。
生活在如今的太平盛世,女子实在没有必要替父从军、保家卫国。但是我们却心照不宣地想要追寻自己的价值、追求真正的独立。
不然的话,近年来影视剧中为何如此流行“大女主”?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一句话把木兰的成长过程粗略带过,我无法知道木兰的成长历程的诸多细节。只是,突然无端想起家乡的几句戏词。
在我的家乡,豫剧《花木兰》唱段家喻户晓,我是听着这段戏曲长大的,时不时地还会哼两句。那几句古老的戏词唱的是:
男子打仗在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一点儿不如儿男?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崇拜花木兰了,无论是主内还是主外,最起码,她是那个内心真实的女子。不扰于外,不困于心才是自信的法宝,也是真正独立的开始。
当我们可以气定神闲地处理身边每一件小事的时候,也许正是成长的开始。
【怀左同学写作训练营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