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冒充观音三年
杭州周生,跟张天师住保定旅店,见美妇人跪在台阶下,好像有所请求。周问天师怎么回事,天师说:“这是狐狸,向我求人间香火罢了。”周说:“为什么不答应呢?”天师说:“她修炼有年头了,很有灵气,如果给她香火,恐怕她作威作福,成为人间的祸害。”周爱她的美,代她请求。天师说:“难以拒绝你的情,只给她受香火三年,不要过期就可以了。”叫法官批黄纸交给她离去。
三年后,周科考不中出京城,路过苏州,听说上方山某庵的观音极有灵异,将去祈祷。到山下,一同上山祈祷的人叫他步行,说:“这山上的观音很灵,凡是坐轿子上山的人,半路必定摔下来。”周不信,坐轿上山,不到数十步,轿杠果然折断,周坠落地上,幸好没有受伤,于是下轿步行。
进入庙中,见香火极旺盛,所谓的观音坐在锦幔中,不许人看见。周问僧人为什么,僧人说:“塑像太美,恐怕看见的人会生邪念的原故。”周定要掀开看,果然极为妖艳,不像别处的观音。仔细看去,好像曾经见过的,良久才恍然醒悟,就是旅店中见到的妇人。周大怒,指责说:“你昔日求我说情,所以得到这些香火。你却不感我恩而坏我的轿子,怎么这么没良心?况且天师只许你受香火三年,如今已经过期,还留恋不去,难道竟然忘了以前的约定吗?”话没有说完,像忽然倒地碎了,僧人很惊骇,也无可奈何。等周离去,再集资重新塑像,但从此不灵了。
【原文】
狐仙冒充观音三年
杭州周生,从张天师过保定旅店,见美妇人跪阶下,若有所祈。生问天师,天师曰:“此狐也,向我求人间香火耳。”生曰:“盍许之?”天师曰:“彼修炼有年,颇得灵气,若与香火,恐恣威福,为人间祟。”生爱其美,代为祈请。天师曰:“难却君情,但令受香火三年,毋得过期可也。”命法官批黄纸付之去。
三年后,生下第出都,过苏州,闻上方山某庵观音极著灵异,将生祷焉。至山下,同祷者教以步行,曰:“此山观音甚灵,凡肩舆上山者,中道必仆。”生不信,肩舆上山。未数十武,杠果折,生坠地,幸无所伤,遂下舆步行。入庙,见香烛极盛,所谓观音者坐锦幔中,勿许人见。生问僧,僧曰:“塑像太美,恐见者辄生邪念故也。”生必欲启视。果极妖冶,不类他处观音。谛视之,颇似曾相识者。良久恍然,是旅店中妇人。生大怒,指而数之曰:“汝昔求我说情,故得此香火。汝乃不感我恩而坏我舆,何太没良心也?且天师只许汝受香火三年,今已过期,恋此不去,岂竟忘前约乎?”语未毕,像忽扑地碎,僧大骇,亦无可奈何。俟生去,纠金为之重塑,而灵响从此寂然。
狐祖师
盐城村戴家有女儿被妖怪控制,用符咒驱赶,也不见效,投诉到村北的圣帝祠,妖怪就绝迹了。事后有金甲神托梦到戴家说:“我是圣帝某部下的邹将军。前些日子你家的妖怪是狐精,我已经斩了它,它的党羽约定明天来报仇,你们要在庙中敲击金鼓助我。
”第二天,戴家召集邻众前往,听到空中有战马声,就奋力敲击金鼓,果然有黑气坠落在庭院里,村前后落下的狐狸头很多。过了几天,戴家又梦到邹将军来说:“我因为灭狐太多,得罪了狐祖师。狐祖师投诉到大帝那里。某天,大帝来庙里审理这事,各位父老乡亲都来为我祈祷吧。”众人如期前往,伏在廊下。
到了半夜,仙乐嘹亮,有帝王形象乘着帝车的人缓缓而来,侍卫很多,后面跟随一道人,宽阔的眉毛洁白的牙齿,有两个金字牌写着“狐祖师”。圣帝迎接很恭敬,狐祖师说:“小狐扰乱世间,罪当该死,但部将歼灭我的族类太过分,罪不可逃。”圣帝认可。村人们从廊下出来,跪下请开恩。有个周秀才骂道:“老狐狸!胡子都这么白了,纵容子孙奸淫人家妇女,反而来向圣帝说情,什么‘狐祖师’,罪该万死!”祖师笑而不怒,从容地问:“人间的通奸怎么处罚?”周说:“打板子。”祖师说:“可知奸淫不是死罪了。我子孙因为是非人类奸污人,就算罪应当加一等,也不过充军流放罢了,哪里致于被斩呢?何况邹将军斩我一子,并且斩我子孙数十为什么呢?”周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庙里传呼说:“大帝有命:邹将军嫉恶太严厉,杀戮太重,但念他事属因公,为民除害,就罚扣除官薪一年,降职调去管海州地方。”村人欢呼合掌,向空中念佛而散。
【原文】
狐祖师
盐城村戴家有女为妖所凭,厌以符咒,终莫能止;诉于村北圣帝祠,怪遂绝。已而有金甲神托梦于其家曰:“吾圣帝某部下邹将军也。前日汝家妖是狐精,吾已斩之,其党约明日来报仇,尔等于庙中击金鼓助我。”翌日,戴家集邻众往。闻空中甲马声,乃奋击金钲铙鼓,果有黑气坠于庭,村前后落狐狸头甚夥。越数日,其家又梦邹将军来曰:“我以灭狐太多,获罪于狐祖师。狐祖师诉于大帝。某日,大帝来庙按其事,诸父老盍为我祈之。”众如期往,伏于廊下。
至夜半,仙乐嘹嘈,有冕服乘辇者冉冉来,侍卫甚众;后随一道人,庞眉皓齿,两金字牌署曰“狐祖师”。圣帝迎谒甚恭。狐祖师曰:“小狐扰世,罪当死,但部将歼我族类太酷,罪不可逭。”圣帝唯唯。村人自廊下出,跪而请命。有周秀才者骂曰:“老狐狸!须白如此,纵子孙淫人妇女,反来向圣帝说情,何物‘狐祖师’,罪当万斩!”祖师笑不怒,从容问:“人间和奸何罪?”周曰:“杖也。”祖师曰:“可知奸非死罪矣。我子孙以非类奸人,罪当加等,要不过充军流配耳,何致被斩?况邹将军斩我一子,并斩我子孙数十何耶?”周未及答,闻庙内传呼云:“大帝有命:邹将军嫉恶太严,杀戮太重,念其事属因公,为民除害,可罚俸一年,调管海州地方。”村人欢呼合掌,向空念佛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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