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杨笑笑

半个月后，我上班了。一进门我首先了解杨富贵身后事的处理结果。厂里给了区区五百无钱。就完事了。我大喝一声，人心安在。天理何在！踹开门就冲出去了。我气哼哼地走着，两边的人都小心的避着我，侧着眼看我，不知道这个新上任第一天的厂长又要出什么么娥子。

门还是那样破旧，我敲了一下，门开了，里面露出一张脸，还是杨富贵的女儿杨笑笑的眼中依然燃烧着熊熊怒火。这一次。我的眼神依然坚定，

我过来看看

我们家里不欢迎你

对付难缠的人，我也有一套，我笑着说，阿姨还没表态呢！

杨笑笑气得脸皮发白，正准备往外推我，她妈妈在床上说，

不要没礼貌，快让孩子进来

听到这一声孩子，比听到一万声厂长还让我还得温暖。

我马上说，阿姨，我来看您来了。

这就混进门去了。家还是那样的简陋。我来回看看，就坐到床边上，杨笑笑的妈妈伸出颤微微的手，说，让我看看，这丫头从小宠坏了，说动手就动手，留下了一个疤。我笑着说，没事的，医生说，时间长了就长好了。杨笑笑在旁边说，打得轻。杨妈妈喝斥她，少开口，你还觉得惹的事少吗？我说这事怨我，太年轻，有些事没有考虑周全。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确实是因为我的决策失误铸成大错。旁边传来杨笑笑低低的抽泣声。老人摆摆手，算了，都过去了。杨富贵这些年受苦了，或许走了也是好事，不用再受这么苦。我长年有病，把他给拖垮了。老人叹了一口气。我问她，家里还有什么困难没有。我想办法给解决。老人摇摇头，这是一个倔强的老人。我笑了笑，说，我来的时候都打听清楚了。笑笑正上高三。今天九月份就要上大学呢，怎么能说没有困难？我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来，里面有二万块钱。老人急忙推开，说不要。家里还有一些呢。我说，你老还得吃药。没钱怎么行？再说了，这都是我们厂大伙的一片心意。你老要不是要。不是让大伙难过吗？老人迟疑了一下。我就势放下了。其实这就是我的钱。不过我怕她不要，才这样说的。杨笑笑大声说，拿着吧，妈。这钱我们用得着。我们也用得起。我爸爸他为厂里辛苦地干了一辈子，连……。说着，杨笑笑又呜呜地哭起来。老人用手擦了一下眼。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这样坐在那里，感受着这凄凉的气氛。好久。终于，她们不哭了。我把我的手机号留下，对杨笑笑说，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什么事都可以。杨笑笑没说话。我回头说，阿姨。我要回去了。我会常来看您的。老人说要不吃点饭吧，我说不了。杨笑笑忽然说，妈不用留他，他是尊贵的大厂长，怎么会在我们这穷地方吃饭呢。弄得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老人说。你不能这么说他。他也是为了公家好啊。现在像他这样实心实意办事的能有几个哟！我忽然笑着说，要不，我就在您这里吃饭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没什么地方可去。老人愣了一下。说好好好。丫头啊。赶紧去备饭，杨笑笑哼一声。还得让我伺候他。我说，我会烧火。我还会做手擀面呢。杨笑笑不信地说，就你。看不出来啊。要不你今天就试试。我看是真是假。我说好嘞。就挽起袖子准备起来。我先和面。面呢。杨笑笑把面粉给弄出来。冷冷地看着我。我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和好放在那里回性。然后点着火热着水，就出去了。她说你去哪儿。我说，我买点东西。她妈不安起来。这可不行，怎么好再让你掏钱。笑笑快去。我说我去吧。笑笑站着没动。等我出了门。走了一截子路了。笑笑却又追上来。我说你在家陪阿姨吧。她说，算了吧。你们男人买东西从不知讨价，我们路口这个小贩子特坏，别让他把你蒙了再。我说，他们挣钱也不容易，没事的。笑笑酸酸地说，你好有钱啊。我笑了笑，没理她。我知道，如果我还嘴，那么这饭可真吃不成了。走了一会儿，她忽然问，你的头怎么样了。我说没事。当天输了点药就不痛了。她的眼圈又红了，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说，打得轻。

杨笑笑她们住得是简易房子，是一居室一客厅兼厨房，平时就是杨笑笑和她妈妈住在卧室里，杨富贵住在客厅里。相当紧张。一炒菜，烟气弥漫着整个屋子都是。她妈不停地在咳嗽。我赶紧把卧室的门给关上了。看得出，杨笑笑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的手脚也很麻利。一小会儿，就把菜炒好了。很简单的饭菜却香气蕴芸。令人胃口大开。我负责擀面。这对我来讲也是小菜一碟。我和父母住在一起时，也常做饭。我用手摁了摁，知道面也放好了。又和了两把。切了一块，放在案子上，用擀面杖擀起来，一会儿，面条就擀好了，非常细薄。切得也非常匀，我得意地回头看了一下一直站在旁边看的杨笑笑。她不屑地撇撇嘴。做好以后，我们把小桌子放在卧室里，她用二只小碗把所有的菜都挟了一些，一份放在她爸爸的遗像前。点上了香。叩了一个头。我犹豫了一下子，也上前在笑笑的身边跪下来。重重地叩了三个头。杨笑笑哭出声来。她妈妈悄悄地抹了抹眼泪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爸他会明白的。杨笑笑倒也没有怎么样。很听话地站起来。把一份饭放在她妈妈的面前。并细心地把里面的花椒等作料给挑出来。然后才坐下来吃饭。我也确实有点饿了。立刻甩开腮旁子大嚼起来。一面说好吃。杨笑笑说，求你慢点儿。别把我们家碗给吃了。我们本来就穷。还得花钱买碗。我嘿嘿笑了。照旧猛吃。杨笑笑吃的不多。吃完后。我又张罗着要收拾碗筷，这下子，笑笑她妈可真正不安了，说，那有这道理，笑笑快点去收拾。笑笑就走了，我陪着她说了一会话，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告辞。老人让笑笑送送我。笑笑不高兴地说，他又不是认不得门儿。我说我来时，你们巷子口有个大狗，一直咬我。你还是送送我吧。笑笑说，那个狗可好了，从不咬好人。说着还是送了出来。街上人很少，我们就这样走着，我问她，考大学有多大把握。她说我自作聪明，她不准备考大学。我一想就明白了。就说，你放心考吧。家里的这面，我雇保姆，杨笑笑看着我说，你为什么对我们家这么好。我说我欠你们的，她看着我说，你可别对我有什么坏心眼。我有男朋友了。我故意大声说，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那小子是谁？住哪？看我不打他一个熊猫眼才怪！

我一副二百五的样子，街上偶尔过往的人都回头看。把笑笑羞得满脸通红，你有病啊。我忍住笑对她说，别分了心，好好上大学。我从身上掏出一个卡给她。说，里面还有三万块钱。让你缴学费的。这个卡你用了可别扔了。没钱时，给我打电话。我往里面打钱。笑笑不信似的问，你倒底有多少钱？看你一出手就是几万。你抢银行了？用不着抢银行。我的钱来得比抢银行还快。笑笑问，我被关起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保我了。我笑着没说话。她又说，我还知道检察院的人找过你。你是不是真的拿别人的钱了？我哈哈大笑。她说，你别笑，我是认真的。我说没有。那是低智商的资本积累。对我来讲，不屑！她说，你要是给我脏钱。我可不要。我说放心花吧。只是我不知道我能帮了她们家的忙却不知道还一个大麻烦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