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携一挚爱白头,择一小城终老!”
弱水看见这几个字时,犹如针刺心般疼痛。这小城有了,可是可以白头的人在哪呢?
绝不会是我枕边这个男人,弱水如是想到。
有了这个心思,所以弱水这几天总是失眠。在午夜时分听到丈夫如雷的鼾声,她有点儿气极败坏,总想发发脾气,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望着沉睡中的丈夫,弱水满是悔意。她实在有点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会屈服于母亲之下,和木讷、沉默寡言而又不解风情的这个男人结婚了,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她把所有展示男人不太好的词汇用在了这个睡在她身边的男人身上时,总算稍稍出了口恶气。
哎,要不是女儿还小,我一定要和他离婚。看着睡梦中还咧着嘴、笑得有些可爱的女儿,她又心有不忍。觉得女儿还那么小,离婚了自己是解脱了,但对女儿有些残忍。
弱水就这样胡思乱想了许久,时间飞快的来到了凌晨两点多钟,她也有些困意,怀揣着不愤,打着呵欠睡着了……
夏日的天总是亮得很早,七点钟的时候窗外早已天色大明,日头已经上升了五竿都不止了。
这时候“铃…铃…铃…”的闹钟声也响了起来,弱水睁开惺忪的眼,床上早已不见了那父女俩,估计又是在外面买了早点,然后胡乱吃了送了女儿上学,然后自己又去工厂了。
她望着卫生间镜子里顶着俩黑眼圈的自己,越看越像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不由得摇了摇脑袋,想起了这几晚的胡思乱想,心情瞬间又有不好起来。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虽然是一大清早,但这狭小的车上挤满了上班的人群,让空气有些污浊。本就没休息好的弱水,在此刻又有些昏昏欲睡。正迷糊间,公车报了到站的站点,弱水赶紧打起精神来到门口,被一拥而下的人挤下了公车,自己穿着高跟鞋的小脚,还不知道被谁狠狠的踩了一下。弱水痛的呲牙咧嘴,一瘸一拐的走到香樟树下,扶着树干才未摔倒。心中那个气呀,向着人流拥挤的方向问候了一下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行凶者的祖宗十八代。
站了好一会儿,弱水感觉脚不再那么痛了,才向公司走去。好在公司离站台不远,要不又要遭罪了。
“哎呦喂,我们的弱水美女怎么成国家保护动物了,还扭着小屁屁,说说,这又是想谁了或是勾引谁了?”刚进办公室,一道取笑的声音响起在弱水耳边。想都不用想,这是她的死友兼损友娟子,又来损她来了。
“呵呵,现在流行烟薰妆,娟子你不会没见过吧,要不,你也一来个?至于勾引谁嘛,反正不是你老公就行了。”弱水向娟子回怼着,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色色的向娟子充满弹性的屁股拍了一下,引来娟子的尖叫,也引起了同事们的哄笑。在这样的调笑声中,弱水她们开始忙碌了起来,暂时忘记了生活上的不快。
一上午的忙碌,让本就没吃早餐的弱水饥肠辘辘,捱到午饭时迫不及待的和娟子一起冲进公司的食堂。
安抚好了肠胃之后,稍稍恢复了下精神,俩人的闲话多了起来。
“哎,弱水,实话实说,你这几天怎么了,每天都顶着黑眼圈来上班,是不是和你家那位闹别扭了?”
“别扭倒是没闹,但我现在看着余刚都烦。每天上班累死了,回家见到食古不化似的他,也不知道和我说说话,我一说他就嗷嗷嗷、是是是的,烦死了,气都不打一处来,你说怎么有这么榆木疙瘩的人啊。”弱水抱怨着。
“这可是当初你自己选的,能怨得了别人。当初我都劝过你和萧皓天在一起,你说余刚老实,萧皓天油嘴滑舌的,怕是不能长久。现在听说那萧皓天,车房一应俱全,妻女貌美如花。哎,话又说回来,这萧皓天失踪了还是怎么了,这两年没有一点儿音讯。要是他哪天冒回来了,看见现在黄脸婆似的你,会是什么表情?哎,你说这是不是命呐。”娟子八婆似的说着。
弱水听着她的话,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燥的脸,脑袋又昏起来,陷入了沉思……
2
那是2006年的时候,步入社会已有几年的弱水还是单身。不是没人追求自己,而是自己还不想太早谈婚论嫁,况且听多了结了婚的朋友们谈论着围城的恐怖,就更不想谈了。这不,二十四、五了还单着呢。
人到了一定年龄,看着身边一个个成双成对的,也不管围不围城了,寻思着还是先进城了再说。所以这些男人女人就蠢蠢欲动了起来,觉得还是找一个对象要好些。无聊寂寞的时候,嘘下寒问下暖,再不济煲煲电话粥,那也是极好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自然就有到嘴的“猎物”。有一个不说,还先后来了俩,这让弱水有些措手不及,又有些沾沾自喜。难不成自己姿色还行,也能走一走桃花运了?
先出现的男人叫余刚,是一个黑黑瘦瘦的汽车司机,大自己两岁。是他一个亲戚非要介绍俩人认识的,还说成不成无所谓,权当交个朋友也是好的。见了面之后,弱水对沉默寡言的余刚也没太多好感。但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心肠也硬不下来说不再见面,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半死不活的吊着。
至于后出现的萧皓天,则是公司后进来的同事,比弱水还小两岁。萧皓天有些文艺范,但又有些痞痞的神情,这让弱水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还记得第一见面,都被萧皓天闹了个大红脸。在弱水介绍自己的叫弱水时侯,萧皓天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弱水”?
“对”,弱水点点头。
“好名字,我喜欢!弱水,弱水,你能否让我来取你这一瓢弱水呢!”萧皓天痞痞的笑道。
同事们起哄了起来。弱水恨恨的盯了一眼皓天,脸红了起来,心想怎么还有如此厚脸皮的人,厚的近似有些无赖。
这后来正好又由于工作上的关系,经常一起去仓库提货,这一来二去的,萧皓天对弱水生了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弱水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若即若离的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她在心中权衡着两个男人。
初春时分的鄂西北小城,白天虽然有些燥热,但晚上还是有些冷冷的。
弱水下了班后和萧皓天沿着河道慢慢的遛达着。白天初开的夭夭灼灼的桃花,在月夜散发出幽幽的清香。望着身边如花的女娇,萧皓天手心里有些冒汗,伸出手碰了碰弱水的手,她旋即躲开了,脸上升起了一朵红霞,那是比霓虹灯下火红的桃花还艳丽的色彩。在这一刻,萧皓天不由得痴了!萧皓天自诩是一个浪子,也谈过不少的女友。但在这一瞬间,他觉得以前所有的莺莺燕燕都敌不过眼前这一个女子,以前他只是想在那些女孩身上寻欢作乐。但现在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女子是如此美好,并没有一丝儿亵渎之心。他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所震惊,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高大纯洁了。
弱水见他如此痴痴傻傻的望着自己,不由得脸色更加红润。低低地说了一声“呆子”,便掩面前行。萧皓天愣神过后,见她已然行远,便急匆匆的追了上去,肩并肩的漫步在柳岸,欣赏这寂寂夜空下如画的晓风残月、花红柳绿,呢喃着丝丝细语。
桃花谢了,草木绿了。
日子长了,小城热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夏天,弱水还如一往一样早早来到了公司。在她的办公桌,多了一碗汤面和俩卤蛋,她环顾左右,见到她的死党娟子正弩着嘴向萧皓天的方向窃笑着,她便明白了。
娟子揶揄着:“不错嘛,有人关心着是不是就是不一样呀?”弱水脸红了,娟子不依不饶,“哎呦,还知道害羞了,是不是和他有情况了?我说,那你那位冰山怎么办呀?”弱水嚅嚅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弱水默不作声,作为死党的娟子心中有了分寸,不再用揶揄的口气说话:“你可要处理好了,免得到时候你收不了场,看你咋办?”
当然,萧皓天还不知道这些。只有他们俩人去仓库的时侯,弱水低着头说,以后别再给我买早餐了,免得别人说闲话。
“你胃不好,又不吃早餐,你想把自己整残呀。再说了,我给自己的女人买点早餐,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听萧皓天说完前半段,弱水的心是暖暖的。但听完后半段那痞痞的话时,她的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她不知自己最近为什么总是在这个小男人面前脸红心跳。
“我说不准买就不准买!”弱水强词夺理地说。
萧皓天看着她气鼓鼓、红扑扑的脸蛋,三分娇羞、三分薄怒、三分春情,竟是再也忍不住了,直直的把她拥在怀里,霸道地朝她两瓣娇艳的红唇吻了下去,她用力推了推他,却是纹丝不动,挣扎了片刻,也就由他去了……
这一吻,仿佛天长地久……
这一吻,好似海枯石烂……
那么动情,仿若这宇间只是他们俩人的世界。
松开她的唇,俩人呼呼喘着粗气。四目相对,款款深情、丝丝柔情。皓天看见弱水脸上水润般的红晕,便不管不顾的又吻了上去……
连载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