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

那场叫青春的雨

寒风依旧,这个冬天似乎有一生那么长,又仿佛只有一日那么短。有些命中注定总是来的叫人措手不及,像花般绚烂绽放,像雨般洗尽纤华。

高三的春天我转班了,又回到了熟悉的大家庭,永远忘不了那句“八十六是我家,老师爱我我爱他”。作为新来的老生,我稳稳地坐落在了地标性建筑旁边——最后一排单座的男生。他衣着打扮标新立异,是那些年最时髦的爆炸头、非主流,一双装满了星空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特别可爱,只是嘴就不那么可爱了,顶撞师长是他强项。这样的他注定顺其自然的成为不能被正常对待的“特困生”,老师要求一再降低,不需要学习好,不需要认真听讲,不打扰别人就是最高标准。于是睡觉逃课成了他的日常,篮球和游戏填补了他大量的空余时间。

他的心不在学校,甚至没办法认全班里的人,不记得我的名字,可我却记住了他。刚坐在一起时,我们第一周似乎并没有见过面,因为我情绪不稳定,任何时间都有可能跑出去陪丫头散步,他心情不稳定,每个课堂都有可能与篮球作伴。后来有一节班主任的课,我不敢嚣张,他不敢放肆,我们像大多数人一样坐得端端正正等着上课,好像能专心致志上完这节课一样,我本来是那么认为的。上课铃刚响,老师快且高昂的声音才蓄势待发,他便摆好道具,用高高的书堆支好一个不知是什么牌子的MP4(毕竟年代已久,不记得了。)白色的耳机线弯出可爱的弧度,他递给我,播放了一个搞笑电影。于是我们上了一节别样的语文课,说实话我经常身在曹营心在汉,语文书下放着各种课外书,但有人与我一起跑偏那还是第一次。下课了,等不及老师走远,憋了很久的爆笑在周围的空气里回荡。后来我们开始了友好的交涉,学生时代的谈话内容总是多的数不胜数却没什么营养,大多记不住了。唯一记住的一件事就是他也是山上长大的孩子,曾给姥爷放过羊,一激动拿羊铲子削掉了头羊的角。还有,他不喜欢死气沉沉的环境,他会对着睡倒一片的教室大叫一声,我不喜欢死水一潭的生活,所以我奋力一跃,跳了出来。某种程度上,我们追求的是一样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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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后的结果就是生活送给我许多大礼,成长的风暴袭来,碾压我,揉碎我,连父母温暖的怀抱都阻挡不了。为了再次活得像个人,我加入了教师招考的大军,太久不接触这些东西有些手生,于是报了个班进修一下。在这里,我们又一次相遇,谁也不认识谁,把对方丢在了记忆的尘埃里不曾触碰,机缘巧合我们又成了同桌。依然是课堂,只是我们都长大了,再不敢随意挥霍时间,不敢聊天游乐,生怕错过讲师的一个字一个词一个停顿。文人的战场没有硝烟,却异常惨烈,我们相互扶持,微笑着走出那片苍凉的战场,铩羽而归,但毕竟收获了彼此。

那场叫青春的雨,化作了爱情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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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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