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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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夕阳西下,通红的火烧云燃了半边天,煞是好看!

“芸芸,你愣着干什么?快把我摘下来的瓜捡起来全部装好。”

我听了母亲的话,立马不敢发呆了,赶紧拿了篮子把甜瓜捡起来装好!甜瓜是今年家里种的新品种,据说是日本培育的种子,又叫日本甜瓜,成熟的甜瓜大约一斤左右,白白黄黄的就是熟透了的,咬一口非常甜,吃起来很爽口。

“妈,我可以吃一个瓜吗?”弟弟站在田埂上问。

“现在不行,目前摘到的瓜都是好瓜,要拿去卖,等下摘到烂瓜了就给你吃。”母亲一边摘瓜一边说。

“每次都给我吃烂瓜。”弟弟抱怨说。

“你还想不想吃肉了,妈说了明天早上卖了瓜就买肉吃。你要是不想吃肉,那你吃瓜吧!明天别吃肉?”我说。

“不要,我要吃肉,我都好久没吃肉!妈,我不吃瓜了,烂瓜也不吃了,你拿去卖吧!”

“憨仔,烂瓜哪里有人要?现在的收瓜的好精,一点破皮都要给你压价的,芸芸,你小心点,不要把瓜弄坏了。”

“好,知道了,妈。”我如是回答。

家里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开荤了,盐油都吃尽了,弟弟的裤子补了又补,都快露出屁股了。家里前几次卖瓜得的钱都还了买化肥的债,这次总算能改善一下生活了。

很快,瓜田里熟了的瓜都被摘下了,一亩左右的田摘了有一百多斤的瓜。

“妈,这次比上回多。”

“嗯,多了十几斤,不过现在瓜不值钱了,刚开始能卖到1块钱一斤,现在能卖到5毛就不错,还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又掉价呢!”母亲担忧的说。

“为什么会掉这么厉害,上回糖糖叔叔去县里卖瓜都能卖到两块钱一斤,要不,我们也去县里卖。”

“憨女子,县里我们人生地不熟,都不知道去哪里卖!而且,你没听到说县里的人会欺生啊!你爸在外面打工,我们几个哪里是人家的对手。糖糖叔叔是人家有亲戚在县里帮忙。”

“唉!真是便宜那些收瓜的了。”

“好了,不管那么多了。我担瓜,你拿着锄头和篮子,跟上我啊!回家还要把瓜洗干净,明天才能卖到好价!”

妈妈担起瓜往前走,我扛着锄头跟上,后面弟弟拿着两个烂瓜也开心的跟着。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猪在栏里叫,鸡在门口叫。母亲放下担子,摸了把汗,“芸芸,你先喂下鸡,然后你帮康康把烂瓜烂的地方切了,洗干净,你两去吃。吃完了再打水把这些瓜洗了,我来喂猪做饭。”

母亲分配好任务就进了厨房。

我到粮仓舀了一勺稻谷撒给鸡吃,然后去了厨房把烂瓜洗干净,切掉烂的地方,一个瓜也就剩下半个。“妈,你吃吗?”

“我不吃,你们吃吧!”猪栏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我和弟弟一人拿着半个瓜吃起来,半个瓜下肚,肚子终于不咕咕叫了。吃完瓜,我打水到脚盆,和弟弟开始洗瓜。

瓜洗干净了,母亲把饭菜也做好了!一家人吃完饭,这时候洗好的瓜也滤干了水,母亲拿来蛇皮袋把瓜装好,明早起来直接绑到自行车上就可以了。

(二)

凌晨三点,母亲把睡梦中的我唤醒,“芸芸,你帮我扶好自行车,我把瓜放上去。”

“好,妈,怎么这么早就去啊?”

母亲一边绑蛇皮袋,一边说:“早点去能多卖点钱,去晚了贩子收满了就会压价的。我走了,你把门关好,再去睡,等天亮了就起来!我已经把米下在锅里了,你起来后烧把火煮好粥叫康康起来吃,吃完了去学校,别迟到了啊!”

“嗯,好!”

上午,最后一节课,我盼望着赶紧下课。终于,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了。

我和弟弟是跑着回家的,一进家门,就闻到浓浓的肉香,馋的我两直咽口水。

“妈,我们回来了!”

我和弟弟直奔厨房,母亲在灶台忙活,见我们回来了,揭开锅盖,给我和弟弟一人盛了一碗肉汤。我端着碗满足的喝汤吃肉,真好吃。“妈,你怎么不吃,你也吃啊!”

“嗯,我等下吃!”

“今天的瓜卖的还好吗?”

“唉,价钱越来越低了,本来以为今天能卖到5毛一斤,结果跌到4毛。估计下次去卖,价格更低!”

“啊,那岂不是少挣了好些钱!”

“是啊,没办法。好在家里的化肥农业钱已经还清了。等你们秋季开学的时候,猪长的也差不多,到时候把猪卖了也就够你们上学了。也不知道你爸在外打工有没有挣到钱。你们两个要好好读书,不要再走我跟你爸的老路了。”

我喝着肉汤,听着母亲的教导,暗暗下决心好好念书,将来一定不让自己家的瓜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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