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无聊的日子,又是被一阵火车经过的声音吵醒。窗外,夕阳已然暮垂,只剩些许未消失的光辉淡淡地燃烧着远方的山脊。已经是秋天了,夏季的蝉鸣渐渐隐匿在树影婆娑的桂花树下,之前满眼的绿也逐渐被枯黄代替。
忽然想起了z,生活里已有很长时间没出现过这个人,一瞬间除了名字,脑海里竟想不起任何与之相关片段。检索了很久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却始终没想起来到底说了什么。
记忆是从 19 年以后就开始变得很差,我很确信我的记忆并不是随着时间推移缓慢变差,它就是一瞬间变差的事。我至今记得当下那一刻的心惊肉跳,也因为那一刻的变故,19 年后来又发生很多糟心的事情,那种糟心一直持续到 20 年年末。可对于 21、22、23 年,我却没有留下什么过于深刻的记忆,俗话说平平淡淡就是幸福,或许这反而是好事。
z 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的朋友也都是很好很好的人,那些不曾见过面因网络巧合认识的人,从感觉上来看,大抵也都是很好很好的人罢。可我不善表达,我的沉默总是引发误会。有人责怪我,有人删了我,也有人和我断了联系。但很庆幸的是,我还有几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在。
四月份查出身体有毛病时,给静静打去电话,电话里我一直在哭。我说我很害怕,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还有想见的人没有见到,我还没有去我喜欢的地方看看,还有太多的遗憾没有弥补,我不想这么早就死去。她一直安慰我,一遍又一遍语气坚定地告诉我不会有事。
她真是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大学时候,有段时间牙疼得天天在宿舍里鬼哭狼嚎,她比我还要着急,即便是夜里依旧拿着毛巾守在我床前给我冰敷。也是她,在我落枕,疼到脖子以上部位完全不能动弹时,帮我洗脸、梳头。
我曾枕着她的肩膀开玩笑:以后彼此都不许找男人,就过我俩的二人世界。
她笑着说:谁食言谁是猪。
事实证明,有些话不能当真。
毕业那一年,她养了一只猫。后来她的猫又生了崽。电话里告诉我时,雀跃的语气让我一度以为她的猫崽是带着五百万报恩来了。可我的潜意识总觉得养宠物是件太麻烦的事情,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她让我去领养一只的建议。后来经不住她嗲里嗲气的语气,还是抱了一只回来。撒娇的女人最好命,郑先生那么疼她,我想可能也是因为她可盐可甜的缘故吧。
在南城某个不足 70 平米的房子,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那个小家伙陪着我。后来我为它添置了猫爬架,给它买了毛线球,不管它喜不喜欢硬将它抱在怀里给它讲故事。对一只猫讲故事这件事说起来多少有些可笑,可在什么都不做的日子里,它确实听了我太多的不知所云。
我的猫一直没有名字,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取什么名好。花花,毛球,早早,池子,这些听起来滑稽的名字确实都被我拿来用过,可又总因为叫着别扭而放弃。后来,我就索性不取名字。
朋友说我太较真,一个名字而已,多喊几遍就习惯、就顺口了,可我觉得如果真的让我像她一样给一只猫取名“来福”,着实有些为难。
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我养了一年半还是死掉了。它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挣扎了三天最终没有醒过来。看到我伤心,朋友有些自责。其实我很感谢她当初的坚定,虽然生活并没有因为那个小家伙的到来有什么太大变化,但多了一份超出自身以外的照顾,单调的日子还是有了些许不一样。我会在上班时候猜想它有没有破坏我房间的东西,是不是可怜兮兮地趴在门口等我回去,亦或者蹲在阳台上晒着太阳做着孤独的梦。
把它埋了后,日子又重归以前。我照常上班,照常一个人吃饭,照常在收拾屋子时候自言自语。只是少了一份挂念,一团在我看电视时候趴在我怀里的柔软。少了一个曾睡在我胸口,听过我心跳的鲜活生命。
人总要离开这个世界,九条命的猫也不例外。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想她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她还在开吗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 散落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