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当生活磨平了我们初来乍到时与众不同的棱角,时间浇灭了我们眼中对这个城市无限的幻想炙热的火光,我们才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年自己不过是一片浮游,一直都在孤独的漂浮着。
隔壁胖夫妻搬走了,也许是今天一瞬间也许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他们的搬家计划,反正我发现的时候房间已经空了,就好像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他们是瞬间蒸发的一样。
胖夫妻除了平时老是霸占着厨房做各种各样好吃的饭以外,没什么别的令人讨厌的。刚搬进来的时候,他们还送过来一盘炒蛤蜊,但是被我婉拒了,没办法,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无功不受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自然也不能吃陌生人的饭菜。
这些年,我仿佛就这样一直在自己划定的条条框框里活着。不要说脏话,走路要挺直背,睡觉前要看书,哪怕只看一行,和人交往七分熟就好,不要试着打进别人的生活,也不要和谁讲自己的真心话。然后慢慢的,我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分寸刚刚好,刚刚好的弧度,刚刚好的冷漠。
但是胖夫妻从隔壁搬走了,我还是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像是丢了些什么一样。没有了他们的争吵声,没有了他们做饭时抽油烟机运转的嗡嗡声,没有了他们家那只橘猫的叫声,我的日子更没有认识烟火气了。
胖夫妻搬进来之前,那间屋子本来住着另外一对夫妻。说来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风水问题,那个屋子总是习惯住着两个人,而且是夫妻。
跟胖夫妻一样喜欢晚上两个人在厨房做好多菜,不一样的是身材,那两个人长得要瘦,看上去也要更精明,可能是南方人,每晚都要做好多辣菜,油烟跑进我的屋子里,辣的我眼睛疼。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这两年,我差不多都是听着他们的对话睡觉的,但我从来没有觉得他们吵,相反这些声音比任何音乐都容易让我入眠。
白天上班的时候,能和同事说的话是有限的,说的话,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要与工作相关,每个人都在说正经事,说正经话,但又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正经人。
偷懒在微信上和以前的朋友聊聊天,又发现这些年,大家生活的圈子不一样了,你讲你的,他讲他的,谁也不知道对方说的严重到底有多严重,好笑有多好笑,于是干脆连和朋友说话这件事情都放弃了。
生活正在无情地一滴一滴的浇灭我心中的那团火,有时候很想努力的活,但又觉得努力真的好累。累的连想都不想去想。
只想,有一天可以五点下班,接上刚好放学的孩子,顺便拐去菜市场,买半斤瘦肉,挑一条新鲜的草鱼,带上两把青菜,然后回家打开燃气灶,我煮饭,孩子在一边看动画片,等另一半推门进家,桌子上的饭菜刚刚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