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到生我、养我的第二故乡——土坂电站,站在底下是碧水清流的铁索桥上,晚风徐徐,拂起的长发让思绪跌入那些已被岁月拉长或缩短的稚真童年。
童年,我们总是喜欢光着脚丫,跟着伙伴玩过家家、捉迷藏、滚珠子。在割完稻的田里拾稻穗,馋得鸡鸭直流口水。连知了也叫热的六月天,我们总是翘首等待路尽头出现卖冰棍小伙清脆的叫卖声。太阳未落就相约早早地跳入河里,不是为了洗澡,只为了那份冰凉渗入肌肤的感觉。我们的笑声常伴着铁索桥,忍不住地在它上面晃动几下。两棵长满果子的枇杷树还未到果熟,那些调皮的孩子早已先下手为强,酸涩的枇杷散发的清香常让我回味无穷。暮色更近了,三三两两的人们总是习惯地来到铁索桥上,洗去一天的辛劳,在飞蛾扑满的灯柱下唠起家常,不甘寂寞的孩子更是缠着老奶奶讲抢金砖的故事,又在故事中昏然进入梦乡。那时候的我,常望着小桥流水的灯火人家,揣想着山外的世界,直到小学五年级,我们搬了家……
收回思绪,眼前情景依旧。金黄色的斜阳撒在田上辛劳未归的农民身上,宁静而安详,偶尔传来村妇扯着嗓子叫唤自己的孩子和叫自家鸡鸭的声音。
离开铁索桥已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日子在轮回中放纵自己也收敛自己。十几年的心情经历过苍凉也尝过欣喜,可铁索桥的影子依然缠绕在心的最深处。每每受挫的心一想到铁索桥上那无忧的光阴倒也慰藉了许多,从而催进了自己。
铁索桥在车子远去的灰尘中渐渐模糊。置身于繁华、喧嚣的县城,铁索桥的那份清淡、寂静让我忍不住地把它喻为世外桃源,虽然它也处在灯火人家的地方。(写于199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