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慢跑
给脑子留空间,也给环绕在身边的“跑友”们留够超越我的空间。尽管事实上我们互不相识,但似乎我不知不觉就将他们和我划为了一个整体,一个安全的自我保护区。
人明明是生而独立的,医学和科学都告诉我们,连体人是一种畸形,是不利于健康生长的。但我们却习惯了抱团取暖,我们创造了社会,发明了团体,融入了小组,湮没掉自身。如温水煮青蛙,潜移默化下,我们被动也好主动也罢,接受着来自外部的信息和教育,这让我们拥有相似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接着遵循一定的轨道,加足了时间的油,踽踽而行。日光之下,没有新事,当个人与个人之间的边界变得模糊,又何必在乎在你面前是一个鲜活的个体还是一份国家标准教育下,附着证书,成绩单和奖状的个人简历呢?
人类也越来越“懒”,也许我们都有着看不见摸不着的触手和触角,一旦感知到危险或不安,就立刻缩回去,捍卫自己一方领土。这就显得我们既孤立又无限地眷恋团体的怀抱,加缪说,人生于世,即成荒谬。一切都显得那么荒诞又不真实,如果我们稍微抵挡住时间的攻势,停下来好好思考一下,除了上帝的发笑声,或许还应有身为人类不甘心的哭泣声。
我们是由自己控制着在生活吗?我们好好生活了吗?好好生活的标准是什么呢?而如今我不停地跑步,又是由谁下的指令呢?
说实话,一个自信的肯定回答,仿佛嘴边秽物,不吐不快,吐了却是恶心人的,每个人都自识着一套道理,说来可笑,说是自己的,和旁的人一比对,竟也能重合上至少四五分,那就算不得自己的,是采集的信息。
于是终于没有了答案,一切归零,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无法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逃避可耻但有用,洪荒之初,有一个原始人开始思考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这个究极问题,但最后他发现在总要找到真相前一刻,仿佛总有一场大雾,裹挟着飓风,将思绪吹乱,将肉体抛向原点,于是他又听到了同伴召唤他一起去打猎采集的声音,带上了武器,加入了这些人的行列。
我们像是小行星,既在各自轨道上心安理得地运行,相敬如宾,又紧紧地被引力吸附,汇成一个巨大的星系,唯恐有谁出轨,酿成星际惨案,在人类眼里,自是安详宁静,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