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小白
“隔了一年零两个月，昨晚踏上舞台表演。耶！我爱唱歌！！”
在结束上海万人音乐会的隔天，孙燕姿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而在这条微博下面，是无数姿迷求开演唱会、求发专辑的留言。
有人说，作为姿迷太辛苦了。确实如此。
孙燕姿出道近19年，三次隐退，而这回是她生完二胎后的首次亮相。
3月10日晚，孙燕姿作为压轴嘉宾，以一首《绿光》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回忆。
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
如此的唯一
这首《绿光》原先唱的是孙燕姿身心俱疲时的内心独白，而现在再唱这首歌，似乎有了新的意义。
多年之后，孙燕姿果然成了她所想要的那个唯一。
她是音乐圈的一股清流，“不营业”、“不斜杠”、不炒作，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歌手。
唱歌是她和这个世界交手的唯一方式。
01
1978年的夏天，孙燕姿出生于新加坡。因是家中次女，次+女=姿，故取名为“燕姿”。
孙燕姿从小就喜欢音乐。她曾说，小时候很喜欢在洗澡时放声高歌，即便是收到邻居投诉，仍旧会在下次钻进浴室时，忘情地上演“一个人的演唱会”。
爱唱歌的小燕姿，似乎一开始就没把音乐当作纯粹玩乐的手段。
她5岁开始学钢琴，10岁就登台表演，18岁写下第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Someone》。
后来，孙燕姿进入了李伟崧音乐学校，开始专业学习音乐。
1998年，时任华纳音乐董事长的周建辉到访此校，一排献唱学生里，他注意到了嗓音独特、唱功扎实的孙燕姿，并向孙燕姿抛出签约的橄榄枝。
但孙燕姿的父亲坚持让女儿完成学业，再做音乐。就这样，华纳等了孙燕姿足足两年。
两年后，也就是2000年的夏天，孙燕姿正式出道。从此，这个清瘦、干净，笑起来有一对兔子牙的短发女生，闯入了大家的视野。
而之后的乐坛，也有了个不可撼动的名字——孙燕姿。
02
2000年，对华语乐坛来说，是个特别的年份。
在2000年前，乐坛巨星地位牢固，像李玟、江蕙等人，专辑销量能高达七八十万。但就在2000年，专辑卖的最好的陶喆，销量也不过45万。
就在华语乐坛不同往日的时候，一大批新人歌手纷涌而至。周杰伦、蔡依林、萧亚轩、梁静茹……
而孙燕姿凭借一首《天黑黑》一夜成名。
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孙燕姿没有修饰的声音，在钢琴声的伴奏下，在耳边细语：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我爱上 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 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 总有残缺
唱着《天黑黑》的孙燕姿刚刚毕业，还不能理解“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的意义。她在多年后接受采访时说，当时没有充分理解歌词。
但恰恰是这首她没有全然理解的歌，让她找到了她应该走的路。
这位清瘦的短发女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场千禧年的乐坛较量里，她是最大的赢家。
这张名为《孙燕姿》的第一张专辑，一经发行便打败周杰伦，斩获金曲奖十二届最佳新人奖项，并成为当年专辑销售总冠军。
后来，凭借《风筝》这张专辑，孙燕姿更是奇迹般地包揽了亚洲各地区15座最佳新人奖，至今还没有人能打破这项华语乐坛的记录。
唱作才女、金曲歌后、销量冠军，孙燕姿当之无愧成为了华语乐坛的主角，但抛开这些光环的孙燕姿，就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年轻女生。
就像《孙燕姿》同名专辑封面上写的那样：没有一个22岁的女生像她这样唱歌。
她只是爱唱歌。只要能唱好歌，再苦再累，她都愿意去做。
03
从2000年到2003年，孙燕姿在短短3年内发了7张专辑。
“当时真是疯狂，每天都在做做做做做东西，停不下来。”但谁让她是真的热爱唱歌呢。
虽说密集发片，让孙燕姿感到疲累，但同时也让孙燕姿迅速奠定了歌坛天后的地位。
她那些传唱度很高的作品大都是在这一时期问世，像是《风筝》《开始懂了》《遇见》等，即便不是姿迷，也都能跟着哼上几句。
2002年，周杰伦和孙燕姿的专辑销量就占了整个台湾唱片销量的近40%，因此，乐坛便有了“男有周杰伦，女有孙燕姿”的说法。
同年10月，《亚洲周刊》还用10页版面描述了这场席卷亚洲的“孙燕姿现象”。甚至连王菲在采访中都说过：“非要说接班人的话，我觉得孙燕姿。”
孙燕姿红了，这是属于她的黄金时代。
大红大紫之后，各种商业合作扑面而来，孙燕姿有了更多更轻松但更赚钱的工作机会。可是，孙燕姿很多都拒绝了。
你可能无法想象，孙燕姿作为当时乐坛四大天后之首，唱片成绩是最好的，但代言收入却是最少的。
孙燕姿从不想成为一个只会赚钱的商业机器，比起名利，她更想知道自己想唱什么和为什么而唱。
《我是歌手》曾三番四次邀请孙燕姿参加，都被她拒绝。她不需要这个舞台的肯定，也不会为了迎合娱乐，去违背自己的初心。
正如她在访谈时说到的，“我没有时间，在音乐上要花很多时间的，而录制节目，需要每周都去，我做不到。”
出道近19年，孙燕姿唯独只参加过一档综艺节目《我想和你唱》，而参加原因是为了给老朋友韩红面子。
韩红在节目发布会上说，“为了请她，我电话里都快哽咽了。”
在《我想和你唱》的第一期节目录制现场，孙燕姿唱了一首《半句再见》，在场观众一边跟着唱，一边强忍着泪水。
我被思念制约 快乐显得卑微
怎么不放 早是过往云烟
越想遗忘 越是反复挂牵
而你在心里面 要怎么道别
说这半句再见 已过了多少年
《半句再见》说的是要敢于说再见，而孙燕姿作为它的“发声者”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在舞台之外见到孙燕姿，太难太难了。
但对孙燕姿来说，自己的消息如果和音乐无关，那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04
2007年，在专辑《逆光》的记者会上，有人爆料，孙燕姿在埃及拍摄《逆光》MV时被当地导游持枪威胁，刷了26万元台币，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后来，孙燕姿数次澄清“事实没有那么夸张”“是3729元美金”。
这一事件被媒体称之为“埃及事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关于埃及事件的传言四起，有人说是公司高层炒作，有人说是借势。
如今再看，埃及事件的真相成了罗生门，但可以确定的是，孙燕姿对这种“宣传方式”极为不满。
因此，在《逆光》之后，她选择了离开乐坛，尽管她懂得离开意味着失去歌迷，失去曝光和赚钱的机会，但她依然这样选择。
我逆着光却看见
那是泪光
那力量
我不想再去抵挡
逆着光前行，看似刺眼，也会流泪，但这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坚定的选择，这个选择源于知道自己是谁、要做谁。
“这通常意味着，我该削掉一点点我的棱角。但朋友们，这正是我介意的部分。不，是憎恶的部分。”
退隐后，她在博客中解释道。
她还说自己是“方木钉”——周围几乎到处可见圆形的孔，可方形的木钉无法钉入圆形的洞里。
“歌手，要先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东西。你喜欢什么，你想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那不如停下来，看一下。”
只是我们没想到，这一过就过了四年。
2011年，孙燕姿推出第十一张专辑《是时候》，重回乐坛。专辑销量获得台湾2011年度女歌手冠军，成为内地2011年度仅有的三张销量超过10万的专辑之一。
阔别四年，孙燕姿依然维持着极高的人气和市场，这不得不让人惊叹她的魔力。
“这几年我开心了很多。回到我刚开始为什么做歌手，因为我喜欢唱歌，就是最简单的原因”。
2014年，已成为妈妈的孙燕姿带着《克卜勒》再次惊艳世人。
等不到你
成为我最闪亮的星星
我依然愿意借给你我的光
投射给你
直到你那灿烂的光芒
轻轻地挂在遥远的天上
《克卜勒》的选歌、录音、乐器演奏、合音、混音、耗费了孙燕姿大量的时间， “孕育”过程之长，为乐坛少见。
她说，“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妈妈了，就觉得我应该放弃我最爱的唱歌。”
这就是孙燕姿。
她不是工作的机器，也不是名利的追逐者，她就是那个爱唱歌的女歌手。
05
孙燕姿淡出乐坛那几年，有粉丝在推特上问她，“如果不红了怎么办？”
但孙燕姿潇洒回应道：红不红不是重点，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
红，从来不是孙燕姿在娱乐圈的目标所在。她只想想唱自己想唱的歌。
2017年，孙燕姿发行了《跳舞的梵谷》。这首歌使用了电子化的人声伴唱、华丽的提琴演奏，歌剧女声，再配上大量与梵高画作有关的意向，让这首歌显得那么文艺又张狂。
不同于以往的孙燕姿的风格，让这首歌一经推出就备受争议。
但孙燕姿并没有过多把它放在心上，她说她是做歌手，不是为了有粉丝的拥趸，这件事哪怕外界不理解，也要有自我的坚持。
就像《跳舞的梵谷》里唱的：忘掉这世界，多满足；不回顾，不顽固，不踟蹰。
做自己心中所想，不被外界声音所左右，“不回顾，不顽固，不踟蹰”，这就是孙燕姿的态度。
有人说：“孙燕姿，可能是华语乐坛，最后一个成为天后的女歌手。”
她不为流量、不为酬劳、不为曝光，她自始自终都专注于歌唱，潜心于艺术。她是音乐里的赤子，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明星。
曾有一个记者问过孙燕姿，“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想退就退，想进就进，最后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当时，孙燕姿的第一反应是愣住了。她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只是在不能纯粹唱歌时选择了离开，在觉得可以简单唱歌时选择了回来。
比起现在为了维持人气，想尽办法刷存在感的明星，孙燕姿就像个音乐国度里自由的精灵。
就像刘德华曾对孙燕姿的评价：“她太像一个人，一个普通人，她的生活正常，累了需要休息，这不是艺人的行为，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孙燕姿这三个字，是13张专辑，是超过100首歌，是近19年的时光和无数人的青春，是80、90年代歌迷们的集体回忆。
专注于音乐，是孙燕姿独一无二的标签。
她从不想成为什么，只想让人能听到什么。
这一点，在如今这个时代尤为难得。
浮躁、焦虑、贪欲，缠绕着很多人。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我们很容易丢失了自己，成为了别人。
而唯有专注，才能让我们在某个领域做到极致，才能让我们把握住永不落伍的东西，才能决定我们究竟是谁。
就如爱默生所言：专注、热爱、全心贯注于你所期望的事物上，必有收获。
这也是孙燕姿身上最为闪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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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林小白。热衷旅行，热爱写作，出版了《行动力》《每天多出一小时》。公众号：林小白向上管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