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下雨

天气预报准确的预报了这场大暴雨,二十四号傍晚,大雨准时而至。市区雨量108-6,我所在的地区雨量77-2。我对数字一向没有什么概念,也不懂气象术语,只是震慑于这天霆的威仪。

倾盆大雨从天而至,挾着阵阵电闪雷鸣,仿佛银河之水决堤,瞬时之间,沟河里的水暴涨,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层被人们随手抛弃的无用之物。

对生活在城里人而言,偶然一次暴雨除了给出行带来稍略不便之外,也没什么坏处。雨水不仅能让街道变得整洁干净,净化空气质量,还能降底夏日的暑热。大雨之后的几日内,天空都似乎更蓝一些。

这场雨对种田的农民来说,是极其不受欢迎的。五月中下旬,是我们这一带收麦的黄金季节,做为农民,唯愿这十天半月内天天艳阳高照,虽然炎炎烈日晒得人汗出如浆,还是祈盼大晴天。

但是天很难随人之愿,你盼晴时它偏偏阴雨绵绵,你盼雨时它又总是晴空万里。

明明知道将会有一场大暴雨将至,许多种粮大户,包括我们这些种一两亩小麦的人家,还是赶在二十三号这天抢收小麦。

收回家的小麦堆放在院子里,虽然也被大雨淋湿了,但是放在家里似乎比让它长在田里更让人放心一些。我就是这种心里,看着自家用塑料布罩在院子里的小麦,在看看田里亮汪汪的水田,安慰自己,还好,小麦总算抢收到家里了。

大雨从二十四号晚一直下到二十五号,雨量时大时小一直都不曾停止过。平日里的繁闹喧嚣都被大暴雨淹没了,连鸡鸭狗羊都在雨水中禁了声。

雨水敲打在房顶的琉璃瓦上,窗外雨水如注,雨的世界里远山近树都是沉默无言的。青蛙开始鸣叫,这些平时不见踪影的歌唱家,仿佛从泥土里冒出来似的。不分白昼,尽情欢鸣。

心中早己没有了风过竹林,雨打芭蕉的闲情逸致,竖着耳朵聆听着室外的哗哗雨声,心中忧虑着院中的小麦,田里生长的玉米,不要被这场风雨毁了才好。

也许经过人生太多风雨,总算明白风雨雷电总是在摧残着一切生物的毅志力。有的坚韧,有的弯腰,有的倒伏了。

一场风雨停了,另一场风雨又会不期而至。得学会接受一次又一次的风雨洗礼,或成长,或滞留不前。

感谢这些农药杀不尽,捕食者手下遗生的生灵,让这场来得不是时候的暴雨有一些生机,给这寂然的雨天多些田园之趣。

我上的是夜班,平日里机器轰鸣。昨天一夜的暴雨砸在厂房彩钢瓦上,猛烈的敲打声终于胜过了机器的声音。室温一下子降了好几度,终于可以关上通风的窗子。

雨还在不分白天黑夜的下,细瘦的沟河变得粗壮,浑浊的水流湍急,有些低洼处出现大面积的积水。

那些来不及收割的小麦开始倒伏,如果常时间浸泡在水中,就会有发芽或是霉烂的危险。辛辛苦苦的一年耕种,眼看收获在即,却毁在一场始料不及的雨上,种田人的心情可想而之。

庄稼生长离不开水,可是种田人也怕水,比如收获的季节和耕种的时候,过度的水有害无益。所以唯愿风调雨顺。收获时有阳光,耕种时有雨水。还愿劳有所值,收获的瓜果疏菜粮食能卖好价钱。

天又亮了,雨似乎停了,我听到窗台上有麻雀的叫声。透过窗子看到的天空依然铅云低垂,没有放晴的迹象。

连续一天一夜的大暴雨,让田野里原本苍黄的庄稼地显得有些枯败,油菜杆在迅速腐烂,还不及收的菜籽在割倒的荚上发芽。金黄的小麦田也失去了悦目的喜色。

大雨冲走了草木花朵散发出的所有清香。在明媚的阳光不曾到来之前,谁也无法改变这天地之间的阴沉与昏暗。

天气预报说,今天阴,有阵雨,气温十九度,空气质量优佳。明天二十七号,晴,气温二十六度。阳光总在风雨后,歌词这么唱的,生活也如此,总是让人欢喜让人愁。

明日好天,宜晒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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