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最近刚刚买了一部新手机,一个新包包和一双高跟鞋,就像所有来到大城市谋生的女孩一样,早早的就起了床,化好妆,穿好制服,站在全身镜前面把脚慢慢地滑进那双朱红颜色的高跟鞋,一阵激动的红潮掠过脸颊,一双鞋子果然能让女人兴奋,没来由的C就想起昨晚看到的一句话。挎上新包包,C就咯噔咯噔有节律地踩着鞋子出门挤公交车上班去了。和平常一般,公交车还没停稳等车上班的男女都一窝蜂地挤在了车门口。C是不由自主的被推上车的,又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椅背,以防止只有一只尖尖的鞋跟支撑的身体在晃动剧烈的车上被甩到纷纷在不可能躲避的空间里徒然做出闪避动作(或是神情)的长着一张张冷漠脸庞的没有灵魂的制服男女身上。C想看看早上的阳光照在树梢上那几片翠绿叶子的脉络以舒缓因为汗臭和吵杂引起的郁闷和不适,可是C拉长了脖子还是只能看见窗前好像要被挤压塞进车窗玻璃里面去的大叔那被太阳照得亮闪闪的秃头上。唉,C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就算C把她叹的这口气的音量提高到120分贝也还是盖不过身后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讨论昨晚夜店遇到的只拿着宝马钥匙却把车停在家里却想勾引女人的那个中年男人的殷勤。当那唧唧咋咋的强迫地钻进C耳朵里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来不堪入耳时,公交车停了下来吞吐着上下车的男女,C趁着车不再摇晃同时把另一只鞋跟稳稳地钉在车上的当口,迅速的从新包包里掏出那部新手机点开昨天下载的不知道哪个厂牌出的不知道哪个乐队不知道歌词唱的哪国语言的独立音乐专辑,唯一知道的就是旋律好听嗓音好听,C刚把入耳式耳塞塞进耳朵车就前后猛晃着冲向下一个公交站想要继续吞吐没有灵魂的一个个肉体,摇晃差点让C的手机甩到那一片泛着粼光的地中海上,在下一秒摇晃到来的同时,C迅速地把手机扔进新包包而不是妥妥的放进新包包的安全隔袋和钱包一起,眼神没有焦点地久久注视着眼前的地中海,耳朵里流过的是声嘶力竭的呐喊和迷幻的贝斯还有隐隐约约的钢琴。为什么海那么远而我却站到行使在波涛汹涌的怒海里的船头?C这样在心里哀叹时音乐和公交车同时停了下来,于是C挤过一座座肉山终于是见到了早上的太阳。就在公交车呼啸着开走的那一声嘎响彻周围时C猛然发现耳朵里只充满的是嘈杂的城市的怒吼而不是动人的音乐,于是她明白手机又被偷了,下午下班又要再次光临手机城晚上又要把那个专辑传进新的手机里明天运气好可以不被偷走。C明白在这个道德败坏全身流脓的国度里她的省吃俭用和努力工作终究是没有一点保障的,好在下个月就要去那个不完美却完全自由的国家生活了,她只是一个女子,她只能够改变自己的生活却对改变这个国家无能为力,虽然早早的就把翁珊素姬奉为偶像,但她终究是无节操国度里的一名小小的女子,她只能自己走出去。W一上车就看见了那双金鸡独立的朱红高跟鞋,也看见了那个粉红色的包包,认为这位客人能安稳地下车去上班而不会少这样少那样了。W一直把目标称呼为客人,而他的原则是一趟车只有一个客人,所以看见那个严阵以待的包包时W就庆幸早上就不用上工了。两个女孩的风流韵事也传进了W的耳朵里,傻逼!W几乎骂出了声音,但随着傻逼越聊越兴奋越聊越大声,W预感为客人服务的机会又来了,希望重燃。W看着朱红高跟鞋掏出手机,嗯,今年最新款,朱红高跟鞋塞进耳塞,嗯,入耳式除了音乐就也听不见周围包括我,朱红高跟鞋准备下车了,嗯,上帝我来了。哎呦!把手伸进朱红高跟鞋包包里还不到一秒,W尖叫着收回右手,带出一个夹在手指上的老鼠夹,朱红高跟鞋转过脸来莞尔一笑,送给你了帅哥。哎呦,W尖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W看着床头放着的朱红高跟鞋的手机,噢,原来是做梦,凶兆!下个月就要到那个不完美却完全自由的国家为客人服务了,凶兆啊,就还给人家吧。W早早的等在公交站,一看见C出现就跟上了车,掏出手机悄悄伸进C的包包里。哎呦,我的手!W抽出了被老鼠夹子夹住的右手,一抬头,整车的乘客手里都拿着老鼠夹子向他夹过来。C在一旁哈哈大笑。C就在自己床上笑醒了过来,看着床头连着耳机线的老鼠夹子,噢,原来是做梦。
然后世界末日就来了,天昏地暗。捕鼠防盗器没有出现在没有人类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