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媛到四十岁时,还是那样,一头乌黑的头发乌油油的,鹅蛋脸儿上,两弯眉如画远山青,一双秀丽的双眼皮眼睛是那样明眸善睐,她身材高挑,腰肢窈窕,前突后翘。她常常喜欢穿那种紫红色上衣和黑色的裙子,裙子不太长,但也不能算很短,裸露的小腿上可以看出穿着肉色连衣袜,足蹬一双擦得锃亮的高跟黑皮鞋。
她的记忆中她跟十多年前和那冤家拍拖时没有两样,尽管岁月如梭、光阴荏苒,但岁月的风霜仿佛在她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她觉得唯一改变的是她的心,她已经不爱他了,因为她怀疑他婚内出轨,那人暗地里已跟她劈腿。
说起来好笑,那人名字叫董爱芹,很女性化的名字,但跟曹雪芹一样,他是个标准的爷们,他不是女人,他跟她年龄一样大。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很阳光,但不大帅气。天知道,她为什么会对他情有独钟。
然而,他做梦都想不到她会跟他摊牌,她要跟他离婚,她说他在外寻花攀柳、不忠诚婚姻,更不忠诚爱情,她已经受不了他了,她要带儿子一起过,她要眼不见心不烦。
他很苦闷,他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到底哪里掉了链子。更让他震惊的是她连他去搀一下她的手都不让,她说:“拿开你的脏手,甭碰我!”
他感到无可奈何,因为桃花有意,但流水却是无情。他没办法,他只好坐到驾驶座上,她坐到副驾驶座上。他在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前,又习惯性地先给她系上安全带。
她看着他的手,他还算听话,没有触碰她的身子,她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他也把自己的安全带系上,然后发动起汽车,汽车向市内的民政局奔驰而去,他们这是要去打离婚哪。
往常他开车可是开得很好的,今天他开车,不是差点剐了人家的车,就是几乎要跟人家的车追尾。他这可能是想作死啊,她心里这样想。在这样的时刻,千万要稳住,不仅自己要稳住,还得稳住他。
因为她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开长途客运车的,跟妻子打离婚上班晚了些,结果遭到了众位旅客的呵斥和吵骂,有一个最后迟到的旅客说:“人家迟到可能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们别吵了!”
客运司机对这位旅客多看了一眼,啥也没说,他就把车子开出了汽车站。可是开出城外,快要到位于郊外的一座水泥大桥时,车子却停了,司机还很蛮横无理地叫那旅客赶快滚下车去。
刚刚还是晴转多云,顷刻间就电光闪闪、雷声隆隆,隔不多时还真他娘的暴风骤雨来了。那旅客却脾气极好,不跟那司机多言一声,他就从司机打开的车门那儿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