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跌宕的情节,没有翻转的结局。但,有一幕幕的回忆,有一丝丝的怀念,有一阵阵或伤感或甜美的情绪。从八零那个年代走过,我们都会有一个属于那个年代的故事!
爸爸能喝酒,大家都知道,爸爸喝多了,醒酒快大家也都知道。还有一个大家也都知道,爸爸喝多睡着了,打呼噜跟打雷似的。这个晚上,于影和于童被爸爸的呼噜吵醒了好几次。每次呼噜响起来,妈妈就使劲踹爸爸两脚,爸爸的呼噜就停一会儿,可没过一会儿就又打上了,妈妈就再踹两脚,爸爸就再停一会儿……。
于是这一宿就这么过去了,爸爸的呼噜弄得于童和于影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早上就都不知不觉的睡上了懒觉,很晚才醒。爸爸什么时候起来的,什么时候去上班的他们都不知道。
妈妈看两个孩子都睡的挺好,知道晚上被爸爸给吵的厉害了,便去到院子里收拾东西。爸爸上班出门走了没多久,于成海就端着一个大簸箕进了院子。
“二嫂,我二哥上班走了?”于成海见二嫂在院里干着零活,急忙搭话。
“嗯,刚走!”妈妈抬头看了一眼于成海,“你这端着个大簸箕干啥呀?”
“收点草料,我二连桥那大红马没有草料啦。”说着于成海就进了草料房,收了一大簸箕草料端了出来。“我二哥没事吧,昨天可没少喝。”于成海从草料出来之后问妈妈。
“没事,你二哥就长个酒囊子,往里灌多少都不带少的。”妈妈说。
“就是,我二哥那是海量,没有两口的真不敢跟他喝。”于成海张口就夸二哥的酒量。
“早听见你二连桥也能多,昨天你二哥还想把你二连桥喝倒呢,结果自己喝倒了。”一提这事妈妈真是觉得好笑,便笑着说,“你二连桥应该没事吧?”
“他——”于成海不住的撇嘴,“他就是一个癞蛤蟆垫桌腿——硬撑,瞅着没咋地,你不知道啊,我二哥走了没有十分钟,这家伙给吐的呀,哪哪都是,差点把我给整吐了,晚上睡觉哼哼一宿,这不到现在还睡着呢。”
“是吗,你二哥回来说他一点儿事也没有!”妈妈惊讶的说。
“一点儿事没有,是有两点儿事,本来说今天要回家的,看这样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于成海说。
“真是的,原来这样啊!”妈妈还在惊讶之中,“你们这帮老爷们儿呀,见酒都没命,没那个量喝那么多干啥,多耽误事。”
“二嫂,你说的可不是我,我就是嘴能耐,真喝起来,就得跑!”于成海笑嘻嘻的说。
“就你奸,回回喝酒你不带多的!”妈妈讽刺于成海说。
“得,二嫂我不跟你说了,赶紧回家了,喂马去了,再跟你说,说不定又挨你怎样的扁啦呢。”于成海也不等妈妈回话,一抬屁股小跑似的去了院子。
妈妈还想说什么,可一看他跑出了院子,张张嘴就又闭上了。
这时候妈妈听到了屋里有动静,估计是于影和于童姐俩醒了,就进了屋去折被褥,做早饭。吃完早饭,于童于影就出去玩了。这一天相安无事,转眼就到了晚上,爸爸下班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妈妈特意提了于成海的二连桥事。把爸爸给惊动,没想到被他给喝成那样了,还挺自豪的夸自己说还没真见过能喝过他的的呢。结果被妈妈白了好几眼就扁啦他说能喝是啥好事啊,哪天喝死你还得不得瑟了。当然这都是妈妈的气话,爸爸喝酒妈妈是不阻止的,只是喝多的时候不乐意。于影有一回问过妈妈为什么不喜欢爸爸喝酒还要爸爸喝酒呢。妈妈说爸爸现在粮库干的活不是轻巧活,一天下来挺累的慌的,累的胳膊疼腿疼的,有时候晚上都睡不好觉。下班回来,爸爸喝点酒,晚上借着酒劲能睡个安稳觉,第二天好有精神,要不会把爸爸累坏的。于影似有所悟的啊了一声,就没有再往下问过。
说话间就又过了一天。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于童因为游戏中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早了些回到了家里,百无聊赖的在家里里屋呆一会儿,外屋站一会儿,院子里转一会儿,想帮妈妈干点活,妈妈又闲他手上没准,他就打开电视爬上了炕。可是,电视里也没什么好电视节目,他在炕上东倚一会儿,西靠一会儿,好没有意思,就把电视关了顺手把暑假作业从书包里抽了出来,反正也没啥有意思的事干,那就写点作业吧。
于童也没写多一会儿。老婶儿就来了,不是一个人来的,还领了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
“于童,你妈呢?”老婶儿领着小姑娘进了屋一看只有于童一个人在屋里便问。
“我妈在园子呢!”于童说着看了小姑娘一眼,正巧小姑娘也用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眼光一对,都不好意思的赶紧把眼光挪开了。
“老婶儿,你坐,我去喊我妈!”说着于童把暑假作业往炕里一推,就跳下了炕,塔拉着鞋就往出跑,还差点绊了一个跟头。
“你慢点,毛啦三光的!”老婶儿说。
于童急忙回头跟老婶儿使了一个鬼脸,这时又看小姑娘也在看他,他不好意思的一伸舌头,跑了去了。
妈妈就在家里的南菜园子里,没多远,出了院门就看到了,前几天雨水大,土豆地里长出了好多的稗草,妈妈正在拔稗草。
“妈,我老婶儿来了!”于童老远的看到妈妈,就大声的喊。
妈妈听到了,赶紧拍拍手上的土,往家里走。于童看妈妈回来了,也不等妈妈,自己又急急忙忙跑回了家里。
“我妈回来了,老婶儿!”于童一进门,把鞋一甩就又上了炕,临上炕还偷看了一眼老婶儿领来的小姑娘。这回小姑娘没有看他,很羞涩的坐在炕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张糊在墙上的报纸。
一分钟估计都没到,妈妈就回来了。没有直接进里屋,于童听到了妈妈在水缸里舀水的声音,知道妈妈在洗手。听到妈妈回来了,老婶儿就去了外屋。
“二嫂,这大农闲的也闲不住,又忙活啥呢?”老婶儿问妈妈。
“没啥活,不是这几天雨水大吗,土豆地里稗草长的特旺,去薅薅。”妈妈说着就跟着老婶进了屋。
“哎——这个小姑娘是谁?”妈妈一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老婶儿领过来的小姑娘。
“这个是我二姐家孩子!”老婶儿说。
“哦,长的真好看!”妈妈边擦手边目不转睛的看,然后,拿出来那种跟小朋友聊天的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徐静!”小姑娘怯怯生的回答。
“徐静,快叫二娘!”老婶儿急忙说。
“二娘好!”徐静还是怯怯生的说。
“这姑娘长的俊,真好看!”妈妈笑着端详着徐静不住的夸着。
“我外甥女不仅好看,还乖呢!”老婶儿也笑咪咪的看着徐静。
“几岁了?”妈妈还在不停的打量着徐静。
“十二了,跟于童同岁,比于童小了四个多月,跟于童一样开学也要上四年级了!”老婶继续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说。
被两个长辈这么一看,把徐静给看不好意思了,“老姨咱们回家吧!”徐静一着急张口就要回家。
“看看,不好意思了!”妈妈一下又乐了。
“看看你,刚才白夸你了,这会又不中用了,咱们干啥来了呀?”老婶儿正色的对徐静说。
徐静没有吱声,只是轻轻的一撅嘴。
“咱们不是来找姐姐做题来的吗,题还没做呢,怎么就回家呀!”老婶儿接着说。
“嗯——”徐静小声的答应了一下。
“于影呢?”老婶转过身又问妈妈。
“出去玩了,没回来呢!”妈妈说。
“哦,那还真得回家了!”老婶儿说完转向徐静,“真得回家了,姐姐没在家!”
“怎么了?”妈妈疑惑的问。
“徐静刚才在我家写作业,说有一道题不会了,来问我。你说去年咱屯子扫盲就有我一个,我哪会呀。于影在学校是班长,学习好,我就带她来找于影了。”老婶儿说。
“哦——这天还早呢,于影估计得一会儿能回来呢!”妈妈说。
“那我先带徐静回去,一会儿于影回来了,再带她过来问!”说着老婶儿起身就要带徐静走。
“啥难题呀?问我不行啊?”坐在炕里一直听着的于童这时突然说话了。
于童的话这么一说出来,徐静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感觉,倒是妈妈和老婶儿都惊讶的回头看着于童。
“你写你的作业得了,还指不定得错多少呢。徐静这么乖都不会做你能会做!”妈妈用一种轻视于童的口气说。
“会不会做题跟乖不乖有啥关系呀,屯子里的赵傻子倒是听说倒是乖,可是都四十多也还什么也不懂呢!”于童很不服气的说。
“你怎么说话呢?”妈妈一听于童的话有点不中听,就有点生气了,“大傻小子,四六不懂怎么什么都说,看一会儿不揍你的。”妈妈瞪了于童一眼。
“二嫂,于童说的话虽然不怎么中听,可也有理呀,没准他真会呢!”听老婶的话不像是打圆场的,倒是有些信了于童的话,“徐静,你不是把不会的题抄来了吗,给你于童哥看一眼,看会不会!”
“嗯!”徐静答应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折着的算术纸,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纸上面用铅笔写了一题数学题。然后,徐静把这张算术纸递给了于童。
于童接过算术纸,不服气的看了妈妈一眼说:“不就是一道数学题吗,有什么不会的。”
“好,好,你会,你会就讲给徐静,我倒看看你真会还是假会!”妈妈这时反倒被于童给逗乐了。
这时的于童盘腿坐在炕上,把算术端在面前,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数学题。过了一小会儿,估计是读完题了,但也没有吱声,而是眉头一皱。妈妈看着于童心说不好,估计于童把牛皮吹大了,这题他可能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