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杭城格外阴沉反复,在我刚刚挤上公交的时候还下着雨,行至车站却不见路面半点水迹,途中一对来杭城求医的老夫妻向我问路,我回我也是去车站的,一起吧。然后在前默默无语得领路,这对老夫妻显得格外焦急,我问过时间还有半小时发车,我安慰他们不要着急,时间足够了,没有什么作用,也许是我言辞太过冷漠,转过弯车站近在眼前,但有路障需要绕行,他们问我是否能跨越,我说不可以,这里车很多。他们在那里犹豫了一会我便自顾自得拎着行李箱离开了,走过一段路一回头,他们还跟在我的后面。那便略微停了一下脚步,等他们一起。
一切如同寻常一般,检票上车,刷手机,刷累了听歌睡觉,本无需过多赘述,但是让我起意写这短文的是睡醒后漠然得往窗外一撇,可能是刚下过雨的缘故那天蓝的透亮,白云渺渺近在眼前,似乎伸手便可摘下,将它揉进目光中,揉进心头。南方多平原,破旧的小楼,高耸的线塔一座连着一座,飞奔而来展现一刹那并不芳华的芳华,又飞奔而去不留一丝痕迹。列车快速得略过田间河道奔驰向前。
我记得从我第一次接触火车时便深深鄙视乘车看书和玩手机的人,如今我也成了自己曾经鄙视的人。第一次乘火车是从那个山沟里的小村子出来,到南方的城市里上学的时候,那时是夜间即便用力得望向外面也看不清楚,只留下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印象。
从那以后我喜欢上了火车,准确的来说是喜欢上了透过窗口进入我眼中的风景。从熟悉的地方出发,陌生的风景不断地从眼前略过,从麦田到稻田,从山丘到平原,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趴着车窗张望,哪怕是一棵树,一座普通的山丘,亦或是一簇野竹都能令我心神激荡,我看过高楼林立的繁华,也看过广阔平原上只有一户人家形单影只坐落于此的落寞,看过涛涛大江奔流不息,也看过一撇即逝的小溪,任何一座城市生活于内感受到的是酸甜苦辣种种意味。但脱离那狭小的环境,在火车上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才会感觉人生的宏大,有一种旁观生活的错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被这狭小的车厢,手掌大小的手机限制住了心神,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晚自习课间站在楼道的尽头看极远处那一条灯火辉煌的道路。那暗夜里的灯火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冲击,我立志要走出黑乎乎的乡村去拿满是灯火的城市,尽管我现在知道当时看到的只是一截高速公路,没什么车流的快要废弃的高速公路,但那条马路的印记仍然留在我的心间。
我又把目光投向了车外,看着飞驰而来飞驰而去的风景,可能也称不上是风景的风景,给了我少年时看那条灯火辉煌的马路的感觉,同样澎湃的心潮,这次我没有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