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想不到阿花会走那条路,那时候的阿花眼里只有爱情。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想到她的男朋友,什么他喜欢的,他爱吃的,他需要的。她把他放在第一位,自己卑微得像个奴隶。
在爱情里她全力付出,像一只负重的耕牛。最后却得到的是背叛,还有他的轻视。离开了爱情却让她获得了自由,得到了解放!但是等她下次再爱上一个人时,她又会不由之主地对他无限制的好,以他为中心,为君王,为奴为隶般全身心为他付出。像一个将军全副武装地进入待战模式,最后直到再次等来他的嫌弃,背叛。
爱情对于阿花来说是一种折磨,每一次她都像等待一场残酷的将死即死过程,像蛇脱一层皮,每一次都是煎熬。
所以她不再盼望爱情,也不再经历痛苦。她最后只用身体做交易,用行为去经历一场又一场的风花雪月。早知道没有结果的就不用去浪费精力,不用期盼也就不会失望。
爱情对于阿花来说每接近一寸就如接近死亡一寸。所以她才会如此深刻地对芍药说:“一旦开始了就是结束,动情就是死亡。”
但芍药正憧憬着每一个今天以后的日子,她知道,她和他也许只有一段露水情缘,结束不知在什么时候,但每段情开始了都有它的缘分。她不像阿花一样,开始一段恋情就像蜗牛一样背负重重的壳,她只是去享受它。
她为男人布置的房子早已经好了,但男人却迟迟没有去住。男人可能真的很忙,最近看他眼里常布满血丝,带着工人来饭店吃饭更加匆忙了。后来芍药才知道他的老板又新添了工程,有更多的事更多的工人需要他的管理。
但芍药依然等着,她相信他总能抽出时间来的。饭店下班总是很晚了,但瘸子有时还要出去打牌,或者是和他的朋友去哪里玩,回来得很晚,有时彻夜不归。
他们住的房间很小,没得电视或者家具什么的,严格来说就是一个睡觉的窝。不适合让朋友来玩,连坐一下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所以芍药只要没有困意也不愿呆在那屋子里。
那都是老板娘给他们租的,就这已经比其她服务员住的要好了。其她的女孩子住在大宿舍里,上下铺地住着,拥挤而嘈杂。但是瘸子常不在,她会去大宿舍找其她人聊天。下班了若是早她会和她们去逛逛夜市。
现在下班后她第一件事是去那间小屋,她看看那男人回来没有。果然有一天他回来了,她坐在新铺陈的床上冥想,她冥想到男人滚动的喉结,那粗硬的胡茬,还有他健硕的体魄,她想了许多次,那男人真的就回来了。
他第一次话是:“等到心急了吧?”他轻轻推开未关紧的门,梦幻般给了芍药一个吻。芍药这根干材枯槁了太久,只等他这烈火来点燃,刹那两人枯材烈火交织在一起……也许就算屋子着火了两人也心甘情愿死去算了。
与那男人的炽热一晚唤醒了芍药体内许多沉睡的细胞,它们以前也许死了,也许睡着了,但现在它们变得敏锐起来,一个个躁动不安,它们想再次被点燃,燃烧。
芍药回想起她在村子里的事情,那些放浪形骸,纸醉金迷,多少是带有报复行为的,报复别人,也报复命运,是一种放弃自己的行为。
那是一种自我放逐,她现在觉得那一刻她一颗灵魂已死去。现在看来此刻才是活了过来。
那一段时间男人依旧天天带着他的工人来饭店吃饭。他尽量抽出时间来约芍药,在芍药中午休息的时间段,或者下班后。或者为了迎合男人的空闲时间段,芍药总是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出去。他们在那间小屋留下很多记忆。
与那男人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快乐的。他们在享受着疯狂的快乐的同时也害怕被芍药的丈夫和姐姐发现。不过这种担心并没维持多久,男人就再也不来了,连同他的工人。他们在这里的工程已完。他们是专业打隧道工程的,效率也是十分快速。这里完工后,下一趟工程正等着他们,全国各地天南海北都走遍了。
芍药是听男人模棱两可地说他们在这里时间不多了,可是他也说过以后会时常过来,她也就不在意,她想他是喜欢她的,为了她以后也会常来。可是这以后,他再也没来过。
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为啥他住的那么短,却要让她租房布置房间,床单什么都是新的?他在手机里用短信回复她,他有洁癖。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芍药想起来好笑,到底什么是洁癖?在感情上乱七八糟的人也会有洁癖吗?
那男人给的余温还没有褪去,他却已在千里之外。她想象着他会不会在那座千里之外的小城再物色一个姑娘,制造一座爱的小屋,床单什么的都是新的,然后那个女人最后仍然无法逃脱被抛弃的命运,像一座废墟一样被丢弃?
不过一段时间后,她释然了,她芍药是什么人,从不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况且她一早就是知道他本来只是一段插曲。
生活还是原样,还是要继续。但她芍药不会让生活总是枯燥无味,她的身体是一座被开启过的矿山,与一直寡居或者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不同,总是散发一种别样迷离的风情。那被男人点燃的火焰,并没有就此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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