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路过樊登书店,喝茶之余看到了诺贝尔文学奖《我的弥留之际》,翻开前言,深深的吸引了我,弥留的时候是痛苦的,更是一个悲剧。
福克纳的《我弥留之际》就探讨了这一问题:女主人公本德伦·艾迪在生前许下愿望,希望自己在死后能魂归故里,于是她的丈夫安斯和几个孩子为了完成她的遗愿,历尽波折、倾家荡产终于完成了与她的最后告别。
所有的弥留,还有那垂死之际的挣扎,随着葬礼的尾声、每个人向往的失落,都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人感到一股残酷跟冷漠。并在最后一刻以那潦草、仓促、几近全无描写的埋葬,直接回归成终究徒劳、悲恸、无法挽回的现实。福克纳笔下试图捕捉弥留的书写,在此时,也就像是对某个事物曾经存在的刻画,如同沉默、无人过问的丧礼,埋葬在生与死、存在与不存在之间。
《我弥留之际》,不是指的是在临死的弥留之际。他们结婚后就意识到,自己的一生无非就是在为了死亡做准备。艾迪的弥留之际是她的半生,她花了半生弥留在这人世。
我们一定非要等到生命的弥留之际才会去想生命的意义,我们一定非要等到疾病缠身时才会想到健康的重要。突然想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弥留之际的感悟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其实说白了,弥留就是人死亡前的那一段日子,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但女主人公却用了一生。再看一下我们身边的一些人与事,好多人没有弥留,也走完了一生。前段时间刚刚去世的中国服装大亨杉杉老板郑永刚,所获400亿资产,却因某种疾病手人寰,据说前后只有几十分钟,没有留下任何白云就挥挥手走了,他绝对是没有弥留之际,但也许是幸福的。
还有心梗脑梗和车祸,都是现代文明下瞬间的事情,让人来不及思考,来不及交代后事,来不及留出弥留时间,急匆匆的见了上帝。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极不负责任的,你是解脱了,一了白了,只是留下一大堆烂事麻烦事让后人无法解决。
三年疫情我们失去了很多,但我们放慢了脚步,思考了很多,健康的人还是很好的活了下来。我们可否也像女主人公一样,用半生或者几年时间考虑弥留的事情,在忙忙碌碌挂掉之前考虑人生。可是问题又来了,前提是你得有一副好身体,和快乐愉悦的心态,以及充裕的时间和金钱。这好像跟王婆说的一样,要成为西门庆,你必须拥有5个字:潘驴邓小闲。
内卷的疫情,我相信过去的这几年经济持续下滑一定会让人有所改变。改变不只是生意难做、工作不好找,出行不方便,这些看得见的影响,更多的是对我们内在价值观和情感的冲击。
大环境的变化会逼着我们向内求,回归到人的本身,回归到家庭,回归到个人的心性修炼,回到到生活意义的思考,回归到对幸福的再定义。
最终让我最看重的是其中对人性和苦难的考察,《我弥留之际》无疑重估人对苦难的承受力,在这个角度上,我不禁想起了余华的《活着》,都是在检验苦难对人性承受能力,不过,《我弥留之际》中的本德伦一家成功了,而《活着》中的福贵却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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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崇秋2023,4,20于谷雨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