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聂鲁达
几次路过某行旁边的那几棵古老的银杏树,每一次都会被这片景色所吸引,简直就是一副的惊艳秋景图,无需任何修饰,就已经美到让人无法呼吸。原本脚步匆匆的行人也忍不住驻足停留,欣赏片刻,脸上一副赞叹的表情。其中最引人注目和惹人喜爱的是那两棵长在一起,相依相偎的银杏树,树冠庞大,枝叶茂密。看着它们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动,想起了舒婷《致橡树》里的那两句诗: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第一次路过还是初秋,那个时候银杏叶才刚刚开始泛黄,有的叶子还是黄绿相间。
第二次路过的时候是深秋,叶子已经完全变成黄色,在微风中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绿色的草地上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第三次路过已经是初冬,树上的银杏叶十分稀疏,零零星星地挂在枝干上,地面已经铺满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金灿灿的银杏叶,踩上去感觉软软的。
很多家乡带着小朋友来这里拍照、玩耍。孩子们玩得特别开心,他们捧一堆树叶抛洒向空中,然后看着它们一片片缓缓地落下,亲吻着自己的手心和脸颊。原本那些已经没有生命甚至干枯的叶子,在孩子们手上变得生动起来,时而跳跃,时而飞舞。一张张稚嫩的脸上露出纯净、欢快的笑容,仿佛置身于秋天的童话世界里。大人们脸上的笑容也一次次自然、轻松地舒展来开,好像早已忘却了平日里的纷扰和忧愁。
青春年少时的我最喜欢春天,春天万物生长、绿意盎然,看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整个人也仿佛被赋予了能量和活力。
上大学时,景观设计的老师说,植物搭配要体现四季变化,常绿植物和落叶植物基本比例是7:3。但我偏偏全部都配置常绿植,因为我觉得到了冬季,这些落叶植物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那样看着多冷清啊。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和喜好也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渐渐迷恋上了秋天。原来最能丰富四季的,不是春天的郁郁葱葱,不是夏天的姹紫嫣红,也不是冬天的皑皑白雪,而是秋色的绚烂和静美。它不喧闹、不张扬,却又不失活泼。
温度的骤变,常常让我们感叹春天和秋天都太短暂,甚至被直接过渡掉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都已经到了下一个季节。如果你能透过车窗,或者走路的时候抬起头,好好看一看身旁的风景,就一定会知道它是如何到来,又是如何离去。美好的事物,其实不需要你专门花时间去留意,只要有心,就一定会感知它的存在。
有人说,秋天是个萧条、肃杀的季节,万物收敛,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节奏也跟着慢下来,心情也自动切换到抑郁和悲伤模式。我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受到某些影响,将这个季节和低迷的状态刻意地联系在一起了吧。其实秋天,反而能让人静下来心来思考、心无旁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浮躁、不焦虑。
银杏叶的凋落,不是因为树的不挽留,而是因为它们要化作春泥滋养大树,来年长出更茂盛的枝叶,也许这就是生命的轮回吧。
挥别秋天,那满地的银杏叶真的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