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江二日（散文）

徐霞

早春时节，我有幸与同事们到山川毓秀、物华天宝的元江哈尼族彝族傣族自治县走了一趟。短短两天的时间里，我们陶醉在清新的大自然中，感受着那里绮丽的自然风光，浓郁的民族风情，奢华地体验了一回原汁原味的原生态生活。

瓦纳沸泉泡脚

在距离元江县城西南18公里的地方有个咪哩乡瓦纳村，由于这里的山地多为石灰岩，故多孔隙裂缝和溶洞，形成了许多热水塘，大多数喷水口水温皆在摄氏80度以上，被称为瓦纳沸泉。沸泉水自石隙岩缝涌出，热气腾腾，一片迷蒙，极为壮观，水烫如汤，可烫熟鸡肉、土豆之类。附近还有一喷气孔，名“燕洞”，热气自洞内腾腾而出，可容一人进行“蒸疗”，据说“能洗沉疴，除秽浊”。妙的是，瓦纳沸泉未经过商业化开发，保留着原汁原味的乡土情趣，当地的哈尼族同胞沿清水河谷，简单地支起棚子，隔出大大小小数十个小方池，每个池中，放一张小方桌，五六把椅子，供游人泡脚休息。

下午三点多钟，我们到达瓦纳沸泉，当地的朋友随身带来活土鸡、鲜鸡蛋、青豌豆、青包谷和水果等食物。我们一行人脱了鞋子，挽起库管，围桌而坐，边泡脚、边乘凉、边打牌、边吃水果。桌子的主人则免费为我们加工食物，将土鸡洗净砍好拌上作料，加上矿泉水，用保鲜袋装好将口扎紧，丢进沸泉，鸡蛋土豆之类则用竹篮装好，将竹篮直接放进沸泉既可，半小时后，喷香可口的鸡肉、原汁原味的包谷豌豆就上桌了，吃起来，那滋味真叫一个鲜……

清水河的水清而浅，河里的鹅卵石历历可见，有人在河里撑起遮阳伞，放上椅子，直接在河里泡脚，孩子们光着脚丫在河里玩耍，我静静地坐着，惬意地享受着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

观赏那诺云海梯田

凌晨五点多，我们几个喜欢摄影的发烧友登上越野车向那诺乡进发，从元江县城到那诺的盘山公路，路面很窄，弯道极多，被称为“山路十八弯”。之前我嚷着闹着要看哈尼云海梯田，并不知晓道路奇险，车子刚开出10多公里，我就开始晕车，我紧闭双眼，后悔自己的莽撞，不知道70公里的弯弯山道何时到头。颠簸环绕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抵达那诺乡政府，我们也从300多米的海拔上升到近2000米的海拔，亲身体验了“一山分四季，隔里不同天”的立体气候，切身感受了“山顶穿棉衣，山腰穿夹衣，山脚穿单衣”的独特现象。

那诺哈尼云海梯田位于元江那诺乡政府驻地的东面和南面坡度平缓的山梁上，梯田因地赋形、层层叠叠、鳞次栉比，从山脚至山顶，埂回沟转，布置连片。哈尼族同胞从山谷溪流中引水顺水沟盘山而下，在层层梯田中自流灌溉。梯田的背景是墨绿色的山林，梯田的中间夹杂着小小的村落，呈现一派静谧的田园风光。

天微微亮时，从各地聚拢而来的摄影爱好者已抢占了有利地形，我们只得另辟蹊径。当我们找到适宜的地点时，太阳将出未出，天际现出奇妙的绯红，茫茫云海环绕浮现的梯田忽隐忽现，美不胜收。不一会，初升的红日映着云海、梯田、蓝天、青山，呈现出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致。太阳渐渐升高，云雾慢慢散开，变成缕缕白云缭绕在梯田和村庄之间，形成一幅多姿的彩墨山水画。当云雾完全散去，可以清晰地观赏到错落有致的梯田从山脚一直盘绕到山顶，由下而上，如同天梯，神奇壮美。站在山顶向下观望，层层叠叠镜面似的田地流光溢彩，经过阳光的折射呈现出色彩斑斓的奇妙景色。

千百年来，面对高山峡谷的生存空间，哈尼人创造、总结出一套垦种梯田的丰富经验。他们根据不同的地形、土质修堤筑埂，利用“山有多高，水有多高”的自然条件，把终年不断的溪涧山泉，通过水笕沟渠引进梯田。初春时节，形状各异的大小梯田盛满清泉，在明媚的阳光下，山风微吹，波光粼粼；三四月间，层层梯田青翠欲滴，宛如一块块绿色壁毯；夏末秋初，稻谷成熟，放眼望去，一片金黄。面对着这一幅变化奇巧、简朴秀美的水墨画，我不能不感叹勤劳智慧的哈尼人所创造的农耕梯田文化，更让我深刻地领略了人与自然高度的和谐统一。

做客哈尼人家

听说要到哈尼人家里做客，我们都很兴奋，因为元江本地的少数民族特色餐饮和饮食文化已成为一朵艳丽的奇葩，吸引了无数游客。而我们此行要直接到哈尼人家里，吃那些我们向往已久的无污染天然绿色野菜和他们自家种植的时鲜蔬菜和粮食，吃那不喂任何配合饲料养出来的营养丰富、肉味糯香的猪肉，还有哈尼人腌制的喷香异常而带鲜味的火熏腊肉和干巴，让人大快朵颐！

当我们到达那诺乡浪树村一户哈尼农家时，已是正午时分，豁达、热情、好客的主人邀我们一起到梯田去捉谷茬鱼。原来，哈尼族家家户户有在梯田里养鱼的习惯。阳春三月栽过稻秧后，他们投入鱼苗，任其自然生长。到深秋时节，收割完稻谷，谷茬鱼便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也有的人家是在过春节时才放水拿鱼。这家主人舍不得自己食用，养在田里已两年多了，此次邀请我们一起放水拿鱼，共同享用，这份情谊令我们感动。

一眼就看到的梯田，从住在半山腰的主人家出发，却走了一个多小时，这让我深感哈尼人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到达梯田，主人将田埂挖开一个小口，将水放到下一级梯田里，然后再用锄头在田里搅动，发现冒泡的地放方双手按下，就抓到鱼了。男同事们也挽起库管，下到田里和主人一起抓鱼。看着他们愉快的身影，我想起小时候和弟弟们一起下河摸鱼的情景，真想重温一遍天真无邪的儿时梦啊！

一个多小时，收获了半桶鲜鱼，大家觉得够吃了，这才收工。通过主人家的一阵忙活，一顿丰盛的晚餐上桌了，有主人家珍藏许久的腊火鸭、腊猪肉、腊香肠和各种时鲜蔬菜，当然还有鲜美的谷茬鱼，主人的盛情加上原生态的美味，让人倍感温暖和满足。趁着酒兴，主人敞开嗓子，唱起了哈尼人质朴、嘹亮的祝酒歌，矜持的女同事们也被感染得开怀畅饮，喝上一碗香喷喷的“闷锅酒”，祝愿宾主吉祥如意、情谊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