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呼噜噜,吁…呼噜噜,吁…”
初晨微曦,轻絮拂柳。伴随着虫鸣燕语,呼噜声自那硕大的蒲叶下响起,此起彼伏,惊扰了在林间休憩的莺鸟。
莺鸟扑棱着翅膀,旋转了几圈,最后,瞄准蒲叶,狠狠啄上去。
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过后,群鸟一哄而散。
“哪个王八蛋,敢咬老子!”男子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捂着下巴,俊脸缩成一团。
接着,他叫不出来了,看着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女土匪,默默后退了几步。
“哎呀,被你发现了!”女土匪转了转僵硬的手腕,扯扯麻绳,“修弋哥哥,你就从了俺,省得俺动粗!”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阵飞叶走石,再睁开眼,那货早已脚底抹油,不知所踪。
“刘—修—弋!”女土匪狠狠跺了跺脚,“迟早有一天,老娘把你抢回去做压寨相公…”
地球另一头。
“还压寨相公,你这么彪悍,下下辈子也不可能。”刘修弋吊儿郎当,扯过一根草,含在嘴里,“何况,老子只喜欢美男。”
第一章
刘修弋,大名鼎鼎的黑风寨债主,哦不,是寨主。
与传言中寨主五大粗的形象不同,此男生得凤眼朱唇,风姿绰约。时而干干净净,仿若青衫白裳的赶考士子。时而狠辣凌厉,仿若在血腥中拼杀的地域修罗。时而美目四盼,播种了一箩筐的桃花债,惹得附近的女土匪日日骚扰……
此刻,某个厚脸皮的寨主正斜坐在树干上,慵懒散漫,似睡非睡,好似对下方的刀光剑影漠不关心。
树下方,两方敌对势力截然相反。那胡子拉碴,暴躁狠辣,却眼瞅着对方半掩的马车,流着哈喇子的一群人,是长久处在深山老林的盗匪;那看似一盘散沙,实则纪律严明,步履从容,护着奢华马车的一群人,是……(此处埋地雷)
至于双方斗争的原因,无非是这样一句话,“不要~我不从~打死我也不从~”
土匪们咽咽口水,将目光从马车中绝美的侧颜上移走,狠声狠气地开口:“杀啊,男的全部杀掉,马车里的美人儿,待会儿咱兄弟轮着乐呵。”
奢华马车中的美人儿纹丝不动,护着马车的侍卫纷纷抽出刀,寒气逼人,气势竟不低于土匪。
土匪日日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造就了鲁莽冲撞的性子,自以为志在必得的他们,往往会输的屁滚尿流。
几个回合下来,大多数土匪血溅三尺,人头落地,剩余的土匪丢兵卸甲,连滚带爬逃走。
侍卫不留情的砍杀掉手中的土匪后,正欲追赶,一声夹杂着冰晶的冷冽嗓音,自马车内传出:“穷寇莫追,到现在还是不懂?”
马车门帘被挑开,露出一张精致如玉瓷的盛颜,他微微扬起头,修长的弧线映衬着疏影斑驳:“阁下偷听够了吗?何不下来一叙。”
树影微微摇曳,半憩的刘修弋一个不留神,仰面朝天掉下树,被摔得七荤八素。
刘炽微微蹙眉,他实在没有猜到,偷听之人,竟这般无用…
却见那人慢悠悠爬起来,鼻子尚在冒着血泡,下巴也哗啦啦流着血,那双眼,确是真正的黑白分明,似琉璃清澈见底,全然不像鸡鸣狗盗之徒。
而此刻,那双漂亮的凤眼冒着怒火:“别以为你们有钱,就可以打扰老子睡觉,瞧瞧,鼻子出血了,赔钱,快,赔钱!”
侍卫们目瞪口呆,碰瓷碰到这种地步,那到底是赔钱还是昂首踏走,于是,侍“卫们纷纷侧头,把目光转向他们的家主。
刘炽冷冽的目光扫过修弋的鼻子,绝色盛颜上没有半点表情,冷哼一声,正欲戳破对方的谎言,突然嗅到一阵奇异的香气,暗叫不好,接着浑身酸软无力。
倒下前,他看见面前流着鼻血的少年,面容沉静,朝他竖了竖小拇指。
“你等着……”拥有盛世美颜的刘炽,半迷糊半威胁着晕死过去。
第二章
刚刚入夜,黑风寨灯火通明,一片狂欢。
全寨上下,谁人不知,不近男女色的寨主,竟亲自抱回一个绝色美男。
半晌后,寨主的侍从小鹿从房里跳出,面对一群八卦的山匪,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寨主有令,今晚成亲。”
还是四月初旬,尽管灯火通明,却仍抵不过夜风的冷意。
夜凉如水,残月黯淡,竹影摇曳。前寨的喜庆,仿佛永远渗不进这幽寂的后寨。
后寨,永远密不透光。
一道不协和的白色身影,穿过狭窄的幽幽竹道,步履匆匆,在挂满红灯笼的竹楼前立足。
寨主女掌事木瑶微微抬头,清丽的面容上,是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睛。
她一手推开婚房,另一手里,赫然是把匕首,在月色下,透着冷冽摄人的寒气。
突然,一双手横空出现,出手快准狠,反手夺下匕首。紧紧拦腰抱住白衣女子,不顾她激烈的挣扎,微微用力,几乎是毫不留情得半拖着她离开。
进入一间石屋,男子一脚把石门封上。
挣脱开束缚的木瑶气急败坏,一巴掌呼上去,登时,烛影摇曳下,男子白皙的脸上惨红一片。
“刘修弋,你忘了灭族惨案了吗?”木瑶指着供奉的一排排灵位,双目通红,“你忘了吗?忘了爹爹娘亲怎样被那人陷害至死,忘了全族一千余人怎样身首异处吗?”
刘修弋缓缓跪倒在地,凤眼荧荧含着一滴清泪,“修弋不敢忘,全族的血债,时刻烙在心底,永世难忘。可是,姐姐,现在还不到时候,杀了他简单,可父亲叛乱的冤案,将永远难以沉雪。”
“姐姐何尝不知,只是一看到刘炽,就回想起父亲当年,宠他更甚你我,到头来,他却狼子野心,忘恩负义!”
刘修弋闭上眼,任由那滴泪肆意在脸上滑下,等到再次睁开,瞳孔已是黑白清亮,“列祖列宗在上,刘修弋发誓,誓死要为全族讨回公道!”
第三章
成亲定在晚上,对于毫不知情的黑风寨的人来说,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总之寨主大婚,就是全寨子的喜事。于是乎,每个大汉都沉浸在欢快中。
刘修弋横坐在正上方的皮椅上,黑发松散着,配以与成亲不搭调的黑色长衫,显得整个人,慵懒中不失威严凌厉。
“寨主,新人已经梳妆好,就等您的指令。”侍卫小鹿在一侧提醒。
刘修弋依旧是沉默,面容冷静的可怕。小鹿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良久后,得到寨主的手势,小鹿轻轻嗓子:“吉时到,带新人~”
刘炽身穿大红婚服,双臂和腿被铁链紧紧锁住,一步步被人推搡着向前,每一步挪动,都伴随着铁链嗤啦声,笨拙不堪。
“狗奴才,我自己会走!”刘炽怒呵一声,那绝美的盛颜上,双目冒火,印着受凌辱的愤怒。他堂堂一王爷,手握重权的天骄之子,何时何地,被人下药失去武功,被人束缚羞辱到和一男子成婚?
虎落平阳被犬欺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刘修弋高高在上坐在顶端,一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挑起,享受般的欣赏着刘炽的难堪和怒火,欣赏着那高高在上的王爷被他羞辱到脚下的快感,酣畅淋漓莫过于此。
终于,他眉眼弯弯,忍不住拊掌而笑:“妙妙妙,本寨主的夫人气势果然不一般,是夫君考虑不周。”
刘修弋走下来,像只战胜的斗鸡,笑若春风,眼神若霜:“等入了洞房,夫君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
“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刘炽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鬼魅的弧线从眼前划过,接着,膝盖便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就在这里,当着一群土匪的面。
刘修弋一把扯住刘炽的衣襟,力气之大,只见青筋,桀骜的面孔上,不经意流露出刻骨的恨意,使得刘炽微微愣怔。
“寨主!”小鹿在一侧提醒,“吉时已到。”
刚刚还闹哄哄的土匪们噤若寒蝉,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台上那一幕。
一时间,夜风冷寂,夹杂着三月的寒星,从洞口渗透而来,红烛扑闪着,映在墙上的人影,扑朔迷离。
烛影摇曳在二人的脸庞,忽明忽暗,他们对视着,温热的气体氤氲醉人,彼此呼吸可闻。刘炽那绝美的盛颜,也染上几分红晕。
刘修弋一改方才狠辣,痞痞的一笑,一手拽住刘炽的衣襟,一手环着他的后背,霸道地吻上去。
国仇也好,家恨也罢,在这短暂的一刻,在这烛光醉人,情意绵绵中,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报———”一声急促的呼喊,远远地传来,打破了这里仅剩的点点温情。
“数千精锐包围了寨子,说是要咱们归还淮南王。已经攻上寨子了。”
第四章
淮南王刘炽,当今天子的小儿子,也是天子最宠爱的儿子。
传说,淮南王幼时生了场大病,太医们束手无策,眼瞅着就要一命呜呼。适逢大皇子走访归来,小皇子竟扑到大哥怀里,哇哇直哭,死活不肯离开。大皇子宠爱幼弟,亲自抚养,这一养,就是十年。
大皇子全族被灭,太子府,唯独小儿子被特赦,足见天子宠爱备至。
而如今,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皇子,竟然被自家寨主掳到寨子里,逼着成亲,强吻。
土匪们目瞪口呆。
刘修弋听完这个消息,把心里滋生的厌恶之心狠狠压下去,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接着扯开嗓子大喊:“谁?谁是那什么淮南王,拉出来给爷溜溜。”
小鹿戳戳自家寨主,轻声说:“寨主,刚刚您强吻的就是淮南王。”
刘修弋看过去,刘炽正冷冷地看着他,面带讽刺,好似戳破了他生硬的表演。
刘修弋像踩了狐狸尾巴一样,傻傻的笑了半天,恭恭敬敬地打开束缚刘炽的铁锁铁链,转而反手戴在自己手上:“大水冲了龙王庙,抓我就好,放过寨子。”
刘炽微微冷笑,用二人仅听的声音讽刺道:“好演技。”
淮南王府。
暗室里,一身白袍的刘炽点燃香,面朝大皇子一族的灵位,深深拜伏下去。
许久后,他直起身子,星眸带泪,轻轻诉说道:“哥哥,刘询回来了,他长高了,瘦了,很聪明的孩子,很像您当年……”
刘炽轻轻摩挲着大皇子令牌的刻字,在外面冷酷无情的淮南王,哭得像个无措的小孩。
第五章
翌日,天还未亮。
被关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牢房里的刘修弋,正流着哈喇子,与周公缠绵,岂料被人硬生生拖起来。
在一路的鬼哭狼嚎,骂骂咧咧中,侍卫绞尽脑汁,连拖带拉,终于把这个土匪头子拽到了场地,松了一口气的侍卫逃之夭夭。
刘炽背对着他,发丝用银簪高高扎起,只有几缕青丝未束,随着风肆意飘荡。黑色武服紧紧贴身,在晨曦中,那修长的背影,坚实而又冷冽。
“王爷~~这么早叫奴家过来所谓何事呢,奴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连伺候人的功夫,尤其是在床上,奴家比妓院那些童子在行哦,不如,我现在就示范给你啊。”
刘修弋耸耸肩,像个无赖一样,然而,这种撒泼一样的帅,往往帅不过两秒。
一道凌厉的鞭子,像灵巧的蛇一般朝他挥舞而来。刘修弋来不及躲闪,只闻“嘶啦”一声,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微凉的晨曦中。
刘炽拽了拽鞭子,清冷的盛颜上,尚带着清晨的露水,那长长的,卷曲的睫毛下,一双眸子,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刘修弋摇晃着站起来,还是那般吊儿郎当,“王爷您不相信我啊,没事没事的,王爷只要来享受一次,保证不后悔哦!”
又是清脆的“嘶啦”一声,余音尚在清晨中久久不散。
刘修弋再次摇晃着站起来,身上两道鲜红的血印,嘴角带着点点血丝。
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抵不住三番两次的侮辱:“刘炽,你奶奶的,老子不发威,你他妈当老子是hello kity?有本事决斗!”
“这才是你的本性吧,你既然是头孤独的狼,为什么自己犯贱,去当你口中的笨猫呢?是狼,就要张开你的獠牙,不论一切后果,争夺你想要的一切。”刘炽望着自己那酷似大哥的侄子,心中叹了一口气,多像啊,连神情,都和哥哥一模一样。
刘炽走上前,把心底的伤痛掩盖,再次冷冷开口:“我需要一个成功帮助我登上皇位的助手,你很适合,所以,我愿意倾尽我所有,帮你完成一次完美的蜕变,我为你请了各门课最好的师父,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刘炽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塞进刘修弋的手中,再不理他,径直离开。
刘修弋抿着唇,刘炽今日的反应,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刘炽想当皇帝,他不惊讶,惊讶的是,要他做后盾?想得美!
刘修弋张开手,那雕刻着兰花花纹的玉瓶散着浓浓的药香,他冷笑一声,丢开那个瓶子,任由精美的玉制品碎成一摊。
第六章
眨眼已有半个多月,自那天之后,刘修弋再没有见过刘炽。
他每天都任务,就是读史书,练武功,还有琴棋书画,一个上层贵族所该学习的内容,他全部都修习了。
虽见不到刘炽,可刘炽的影子却在他心底挥之不去,牵着他最柔软的心。
刘炽就像很了解他一样,每日点点滴滴的小事,全合他的心思。
比如,他爱吃切得薄薄的菜,每日的菜绝对不会有半分厚的。
他喜欢晚睡前吃可口的水果,每天晚上,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中,在他的床头,总放着一小盘切好的水果。
一日,他偶然吃了香香姐的糖葫芦,欢喜的眼神亮晶晶的,以后每隔三天,总有一个小丫鬟拿着两三串糖葫芦,邀请他吃。
种种的巧合,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他被感动了,哪怕刘炽是“有心”的。
刘修弋坐在树上,望着头顶那一片绿叶,沉默着,纠结着,挣扎着,因为紧张,他的手里全是冷汗。
忽然,清净的王府突然喧闹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受伤”“中箭”。刘修弋猛地坐起来,紧咬着唇,连带着身子颤抖着。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他运起轻功,朝着刘炽的寝室飞奔而去。
王府秩序井然,仅仅有些小骚动,寝室外,却很是热闹,排着皇宫里的各种御医。
御医们神色焦急,侍女来来回回,端着一盆盆发黑的血水。
刘修弋一颗心猛地沉下去,冲进房里,对上刘炽那苍白如雪的面孔。刘炽的眼里,有着被背叛的失望。
“你出去。”刘炽虚弱而坚决,刘修弋心痛难耐,却摇摇头:“我懂得医术。”
刘修弋第一次露出他与生俱来的威严,霸道地轰走御医,抽出匕首,照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刺下去,鲜血蜿蜒而下。他强行掰开刘炽的嘴,任由鲜血汩汩而下。
“我从小被姐姐泡在药水里长大,我的血可解百毒。你知道吗,姐姐是个很美的女子,她为了治好我的病,整天上山采药,好多次,从山坡上滑下来,荆棘刺伤她。姐姐不爱笑,哪怕教我医术,也是冷冷地样子,姐姐心里的苦太多了。我无法让她放下一切,开心的生活。”刘修弋闭上眼睛,“你的行踪,是我透露给三皇子的,你要杀要剐,随便。”
刘炽紧缩眉头,脸色苍白:“刘修弋,如果我今天命丧黄泉,你会伤心吗?”
“会,但如果时光倒流,我仍然不会后悔。我看到密室里的灵位,我也知道那场命案不是你的错,可我,始终无法劝说自己,做到真正原谅你。”刘修弋垂头,冷静地包扎伤口。
“还记得那年冬天,你一岁,胖乎乎的一团,可爱极了,那个时候我逗你,你很高傲,看都不看我一眼,和现在的倔脾气一模一样。”刘炽笑起来,想起以前王府的日子,他的神情充满了怀念。
“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记得,对待敌人斩草除根,对待百姓,时刻以民为本。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刘炽转过头,不再看修弋。
“……我走了。”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终究是化成一句惆怅。
第七章
老皇年老昏聩,诸皇子虎视眈眈。其中,较为出众的皇子,莫过于三皇子刘风,和小皇子刘炽,其他皇子,非残即庸。这二位皇子,明争暗斗已久。刺杀投毒之事,屡见不鲜。
自从上次刘炽被刺杀一事失败后,三皇子贼心不死,各种暗杀手段层出不穷,誓要铲除这位心腹大患。
就在两人你死我活时,一位被摄政大臣举荐的年轻人,悄悄出现在这血腥风云中。
当三皇子反应过来时,这位年轻人已占有势不可挡的力量,他的仁义之心,为他聚集了城中百姓的赞赏,他的才智,他的品德,让大批庙堂才子追随于他。
一朝风云,他为全族申冤,世人方知他是当年德高望重的大皇子之子,皇帝的嫡系皇孙。
同年,他被老眼昏花的老皇帝,正式册封为皇孙,改名刘询。
次年,老皇驾崩,三皇子叛乱,因势单力薄,挡不住大势所趋,终被登基为帝的刘询幽禁于西苑至死。
而小王爷刘炽,因牵扯二十年前大皇子灭族一案,被囚禁于大理寺。
一日,处理完政事的刘询来到大理寺,拎着两罐美酒。
刘炽端坐在竹席上看书,精致的面孔一如往日宁静,几缕阳光从窗里照射过来,暖洋洋的,一切很温馨,很平静。
看到牢狱外的刘询,他微微一笑,如春风般。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