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柴胡证小柴胡汤辨证技法

上堂课就是拉里拉杂的跟同学归纳了一下，目前历代医家乃至于现在的医学对于少阳这个区块的假设。但是这个假设啊，我昨天上完课在跟助教吃宵夜的时候，其实就也有同学讲出来我觉得蛮实在的话。他说其实这些关于少阳的这些听起来很玄怪的理论也不过就是帮忙我们记忆而已嘛。也就是那个理论它到底是真的还是不是真的，其实我们到今天不能够完全晓得。我们只能说，一帖柴胡汤喝下去，它好像会牵涉到人体的这些机制。那甚至历代的人对三焦有各种各样的假设。那我就是说，对于上次讲的这个什么，关于三焦可能是一个指向说人类有一个灵魂的模子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把历代的假设做一个综合的结果而已。就是说，可能历代的假设每个人就像瞎子摸象，有人说这样有人说那样。那当我们看到五六个人摸到不一样的东西的时候，我们会假设那那个真正的象是什么东西。那可能是长得像灵魂的模子一样的东西，所以大家都会讲就那样子。那这些都是不是那么可靠的。

就像我们上次有讲到说小孩子的病啊，我们说小孩子的体质，我们说是“稚阳之体”，对不对，还很幼稚的阳气。那也就是少阳体质，这个东西呢，在对于三焦的假设已经就是说，如果我们假设说三焦是人的灵魂形成肉体的一个模子的话，那一个人的身体还没有长完的阶段，他的能量一定是很密集的运作在这个区块上面的，就是他这个模子还在扩充还在用嘛，等到我们长老了，这个模子大概就已经长到不会再长高了，这个模子大概就会可以休息了，就是他的，他的很多机制就不用这样子运转了，所以在人的成长阶段，他的很多病可能要从所谓的三焦来治。那比如说小孩子很多莫名其妙的小病你可能用柴胡汤都可以摆平；那或者是小孩子身体的各种虚损，可能你用一个黄芪建中汤好像全身都好起来。这就是那种，好像是治儿童的那种扁桃腺容易发炎的体质，似乎跟我们治大人从少阴治是不一样的，就这样的一个角度来看。

可是呢，我自己提出这种形而上的论点的同时，我也觉得我其实也不是什么有超能力的人类哦，就是不能够看到那个形而上的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中医历史上面有记载的最后一个超人是谁？是扁鹊——秦越人，所以扁鹊写的《难经》，跟这个——相传是扁鹊写的《难经》，是不是他写的还不知道？就跟《黄帝内经》有点不一样，就《黄帝内经》写三焦是水道嘛，可是《难经》写的三焦就是说跟心主一样，跟心脏的主人一样，都是有名而无形这样子，就是他有另外一个看法。

那我就昨天在跟助教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就在讲说，其实这个假设是有可能被推翻的，怎么讲呢？就是如果我们人体的灵魂的模子，是照我上次讲的那个样子的话，那一个人会肥胖，不就是那个模子已经坏掉或松掉了吗？那我们经方的世界很清楚地知道，“补三焦”的方子是黄芪建中汤，那意思就是说，黄芪建中汤它会是减肥最有效的方吗？如果在接下来的一年之中，然后有人吃黄芪建中汤减肥吃得很勤快的话，然后都没有瘦，那恐怕这个三焦的假设就要崩盘了哦。所以我现在是抱着这样的风险哦，这样子战战兢兢的在教书。就是5两黄芪的黄芪建中汤，那的确是非常补三焦的方子，那跟它非常类似的方子，陈士铎的补气消痰饮，就是陈士铎书里面的一个减肥方，是很像这个结构的东西。但是吃黄芪建中汤就能瘦吗？那反正我们太阳中篇教完了我们就先去教虚劳篇，到时候会跟同学教到黄芪建中汤，那究竟能不能瘦，就要看有没有同学能够观察到自己有黄芪建中汤体质，然后刚好又是胖人。那如果你吃了几个月发现，哇猛瘦，暴瘦，那就代表我们三焦的假设是对的，不然的话，就可能还要再修正，就是事实证明不符合。　　

就像今天发的讲义大概还很多是讲不到的，但是今天发的讲义里面我有引述一些《黄帝内经》啊、什么《难经》啊就是古代一些经典里面的句子。那我对于经典的阅读我大概一直抱持这样的看法，就是其实我是一个不太有办法直接去读《黄帝内经》的人，因为他没有给方子，所以我不知道他的理论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你不能够验证他的理论是不是真的。那唯一只能说，每次教《伤寒论》教到哪一个点的时候，可以给同学看一点《内经》里面讲的东西。因为《伤寒论》是一部我们确定可以验证他是真的的一本书。那如果《伤寒论》里面有的观点跟《内经》是一样的，而我们开药是有效的，那就证明《内经》讲的是对的。不然的话，《内经》的东西我读起来其实会一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我不太能够确定说他讲的到底是不是绝对的对哦，因为没有方子来验证。不在临床上面做检证的时候，那些理论会让人感到有一点怕怕的。所以我想至少目前为止《内经》是一个我不敢直接触碰的领域。我大概只敢用《伤寒论》，有确实可用的方子或者医理存在的部分，然后用这种比较间接的方法来触碰。就先把《内经》里面在临床上可以实践而证明有效的东西，而且只有药理方面的东西，就是说针灸的部分我也不会，那就先来处理这《内经》里面的一点小小的片段，那等到有一天，我觉得《伤寒杂病论》学得比较满意一点之后，可能才会再想一些其他的方法来验证《内经》里面的理论。

不过虽然如此，我觉得还是有一点差啦，就比如说，当初啊在教真武汤时候，或者在更早的几个方的时候，以前只有我们有那个医案的讲义里面有引那个什么张文希、张有章的医案，就是都讲了很多《内经》的话，然后就这样子这样子然后就开一个伤寒方就好了。我那时候看，我一开始把它做在医案里面，我看了就跟同学讲说，我们不要挣扎了好不好？反正看也看不懂，这就是够不着还要讲什么东西。那可是呢，硬着头皮这样就做在医案里面，这次做在小柴胡汤医案里面的张文锡、张有章在兜《黄帝内经》内容的时候，我觉得看得懂了。就是跟他很痛苦的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开始也有一点交情的感觉。所以虽然我们读《黄帝内经》的方法是这么的不上道、不精进啊，但是日子久了之后，开始，哎，怎么这次开始看得懂了，还是有这样的感觉啊。

那我们今天的课呢，我们就先来带什么叫做柴胡证，来教完小柴胡汤这帖方，那有些比较复杂的条文，我们可能留在下一次上课再来上。 这个我原来哦，预定要上课的进度是还蛮多的，结果我昨天上课发现竟然只教了小柴胡汤一帖方，然后时间就全部用完了，等于说我预备上的内容有二，结果只上到一，时间就没了。然后我在想昨天好像是因为我比较累哦，所以讲话比较散神，同样的话不断的重复，所以讲的特别的稀薄。所以幸运的话我们今天可以提早下课，因为跟昨天同步哦，就有可能，如果我今天讲的比较有效率一点的话，是有可能提早教完昨天的内容的。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假设哈，因为一旦有时间的人就会想挥霍，就会说扯一点有的没的。

那跟柴胡汤主证相关的条文，我们当然是可以翻课本，可是呢，我医案讲义因为它牵涉到很多条文，所以我把很多条文都收在医案讲义的第一页，所以我们要不要干脆拿起医案讲义来看好了，这样子可以省得课本翻来翻去，那如果你要翻课本，我一点都不反对，反正条文的那个号码都一样，你要抄笔记在书上或者是医案讲义上都没有关系。

那这个医案讲义，我今天第一个，第二个要讲的是3.14条跟3.20条，那3.14条跟3.20条，我们也知道它根本就是，可以说是《黄帝内经》的《热论》，3.14条是《黄帝内经•热论》抄来的，那这其实也是《伤寒论》跟《黄帝内经》一个很明显的交汇点，就是有人说，张仲景的六经辨证，是讲感冒的六个层次，跟经络是没有关系的，可是我觉得《伤寒论》学得越熟啊，越会感到其实张仲景还是蛮有在尊重《黄帝内经》的那一套。所以说少阳病，它的确有牵涉到少阳经，说太阳病有牵涉到太阳经，只是张仲景所谈的问题，是牵涉到这一条经的更广泛的事情，所以不像《黄帝内经》里面讲的那样单纯，张仲景的书比较有比较细部的层次。

【3.14】 尺寸俱弦者，少阳受病也，当三四日发。以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而耳聋。此三经受病，未入于腑者，皆可汗而已。

那这个3.14条这个《伤寒例》他写说“尺寸俱弦者，少阳受病也，当三四日发。”三四日是因为太阳是一二日嘛，阳明是二三日嘛，那少阳就是三四日，就是照我们的这个六经的传法，通常是先太阳、再阳明、再少阳啦，那他说，因为这个少阳经是经过这些地方，所以它经过的地方可能就会胸部啊、身体侧面痛、耳朵听不清楚啊。那少阳病的辨证点，特征之一是脉弦，所以同学如果你在感冒的时候你把到弦脉，那你就要考虑一下，有可能我们是少阳病。那弦脉是这样子，因为每一个人的弦脉，其实以初学者来讲，要定义弦脉都是自己跟自己比，也就是这条脉呢你会觉得会它比你平常把到它的时候更瘦一点点，但是在瘦的同时，会觉得它好像绷得也更紧一点点。这样的感觉能够能够理解吗？就像是太阳的脉是整片的浮起来嘛，你会觉得，哎，从前我把脉好像要摸到皮肤里面，再按一下才感到它的跳动；现在我才贴到皮肤表面一点点，就觉得它在跳了，那比平常上来，那你就知道这是浮脉。那弦脉的话，初学者我想也是要跟自己比，就是你平常的脉没有绷成这样细细一丝的，现在摸起来觉得变成细细一丝了。那当然这个细细一丝也不能太沉，太沉了呢，就是少阴病 “脉沉细”了哦，那就不是标准的弦脉。就是还要有一点力气，但是那个力气呢，大概只跟你平常的脉象相比呢，强一滴滴，就是几乎感觉不出来的强一滴滴。如果强的很明显比你平常强的话，那就是——如果是浮脉是浮紧的脉，就是麻黄、大青龙之类的；那如果是洪脉的话那就是白虎、承气之类的啊。所以就是勒成细细一根，不太沉，然后比你平常的脉不要说有力一滴滴好了，不会更没力，这样子比较简单一点。所以呢，弦脉是少阳病的第一个指标。那同学大概记得这个感觉哦，就是说，当你的病气处在这个身体的夹缝之中的时候——那少阳区块其实很像是身体里的夹缝，就是身体里面有很多缝隙，这个气啊一直在钻，那当你的病邪在夹缝之中的时候，你的脉象就好像夹在墙的缝里面一样，就会变得细细的，勒得紧紧的，所以这样的一种脉象。那当你把到感冒又这个脉的时候就要考虑一下我有没有少阳病，就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辨证点。

那比如说这一条给了其他辨证点，比如说少阳病有一个很标准的辨证点，就是身体这个“侧面”这个地方会闷、会胀或者是会痛。有的人是不摸不痛，摸了才会痛；有的人是不摸就会痛；那还有的人是他可以摸得到自己的淋巴结一坨一坨的，有硬硬的一颗一颗的淋巴结跑出来。那但是这个胸胁闷，胸胁闷痛呢，有的时候，一般如果是摸外面就有感觉，或者他身体就在那边痛痛的，那这样子很容易分辨。但是呢，日本的腹诊法其实比较仔细一点哦，就是有时候你这样子摸摸不出来，就他会教你要这样子，就是在肋骨这个地方哦，稍微抠进去一点摸。那像我们现在，一般来讲我们现在同学大概都还没有少阳病哦，所以你现在这样抠的话不会觉得痛，对不对？就肋骨这样抠进去，只是觉得抠进去了，并不觉得痛，是不是？但是有的人会痛的，会痛啊。就是这样子手这样子轻轻抠不会痛的举手，你看大部分都不会痛，那会痛的那就是少阳病啊，就是少阳病的那个“胸胁苦满”。所以这样子可能会抓得比较仔细一点。

那不过呢，同学大概要有个心理准备，少阳病的辨证，是相当不容易的，即使是学医三四年的老手，在抓少阳病的时候还是会失手，因为少阳病的辨证点，是东一点西一点的，有的时候呢，你抓它一两个主证，会抓错。所以我上次有跟同学讲嘛，就是说，真武汤我说哎呀辨证点就不要管它，我们认一个体质就好了；那少阳病刚好是相反的，小柴胡汤是体质你不要管他，要抓辨证点。所以小柴胡汤，特别是非常非常凸显出这个经方医学里面，这个所谓的“抓主症”的这个功夫的一个方。如果你抓主症的功夫没有很好的话，小柴胡汤就会开得不太好。但是换一个话来讲，小柴胡汤本来就是一个积年累月之中，会越开越好的方，所以今天学了，如果你这一年之内开得都不太好，其实就不太有关系，这是正常现象。因为小柴胡汤是一个会随着你的这个辨证功夫越来越好，他会越来越知道什么地方可以用。小柴胡汤，其实对体质不太确定要对什么样体质的；那抓主证用起来会比较有效。

所以柴胡汤可以说是中医某一件事情的冠军王，就是说，如果你要叫每个方子交出它的履历表给你看，就是看过去在哪家公司待过，成果多辉煌对不对？履历表最大本的就是小柴胡汤。因为你看历代的所有用它的其实会觉得，哇！这个方简直是医万病啊，简直就是仙丹啊，什么汤是百病都可以吃的就是小柴胡汤。不是啦，就是它医过的病的种类是最多的，这没有错，但是绝不是那每种病都要用小柴胡汤，是那种病刚好出现柴胡证，所以它就医好了，是这样子。所以如果我们不会抓柴胡证的话，可能你看到那个现在医学研究说，哦，研究证明小柴胡汤可以治什么肝炎，什么脑炎，什么什么红斑狼疮什么，哇真是仙丹哪。就是“一帖小柴胡汤走遍天下”。没有这么容易的哦，没有那个主证，你丢小柴是没有用的，所以这个要先知道一下。

【3.20】  传少阳，脉弦而急，口苦，咽干，头晕，目眩，往来寒热，热多寒少，宜小柴胡汤。不差，与大柴胡汤。

再来呢，这个3.20条讲得也很清楚，他说传少阳呢，“口苦，咽干，头晕，目眩，往来寒热，热多寒少。”这也是一个非常非常标准的柴胡证。这个柴胡证啊，口苦我上次有讲过对不对？口苦是柴胡证最好抓的一个辨证点，因为呢，其他的很多病都不太会口苦，那唯一也会口苦的阳明病，又跟柴胡证的口苦非常好分，就是我们说早上、清晨是少阳的时间，下午、傍晚是阳明的时间。那张仲景的这个说法，在临床上还真有意义。就是少阳病的口苦，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最苦；那阳明病的口苦，是吃晚饭前最苦，所以这样子很容易分对不对？如果你口苦是吃晚饭前最苦，那你就往阳明那个方向想；那如果你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最苦，那通常八九不离十就是少阳病，就可以用小柴胡汤，所以口苦是一个很好的辨证点。那脉弦加口苦，脉弦加早上口苦，那太好了，就小柴胡汤开下去。

　　那再来呢，咽干，那咽干就是一个很烂的辨证点，少阳病会不会咽干？会，那它为什么会咽干，我们到时候教了柴胡汤以后，它有一个相关的条文在阳明篇在解释，可以解释到这个咽干的问题。但是咽干是不是一个好的辨证点？不是，因为太多其它的汤证都会咽干的，所以即使少阳病会咽干，但是呢它没有办法提供我们一个好的辨证点。所以咽干，你知道它存在就好了，但是临床上面我们没有办法借着咽干去辨认出他是或不是少阳。

　　那再来，头晕目眩，头晕也是一个柴胡汤证存在而不好用的辨证点。你想想看，柴胡汤证，往往会牵涉到我们西医解剖说的淋巴，那淋巴其实就关系到我们人体的很多水分，对不对？那这些水包不包括耳朵里面管平衡的那些水啊？那也包括。所以当你有晕眩的时候，你的淋巴不干净的时候，它的的确确是有可能造成这种人头昏的状态的。那比较代表性的少阳方子治晕眩的，柴胡汤可以；但是我会觉得在临床上是温胆汤更好用，就是它是用半夏跟竹茹，因为竹茹是竹子的皮嘛，它一样是可以把药性引入少阳，那不像是柴胡是往上发的，竹茹比较不往上。那不过，这就出现一个问题了，同样是晕眩，你要问哪，那有可能是五苓散证对不对，也有可能是真武汤证，也有可能是苓桂朮甘汤证，也有可能是泽泻汤证，那怎么办？那就只好抓各个汤不同的，属于它自己的辨证点。也就是说当你遇到晕眩的时候，你最好能够找到另外一个证明它是少阳病的辨证点，如果你找不到的话，那柴胡汤用下去也不见得会有效。那我们之前教晕眩的时候，苓桂朮甘的辨证点跟泽泻汤的辨证点跟真武汤的辨证点我们都有讲嘛，那还有防眩汤的辨证点是张开眼就比较昏，这也有讲对不对？那除这个之外，那当我们认识了少阳区块的症状的时候，有一种晕眩它可能会发现它身上有很明显的少阳证，比如说又晕眩又口苦；或者又晕眩脉又弦，不过晕眩、脉又弦也有可能是苓桂朮甘汤。不过，苓桂朮甘的脉弦是沉弦，柴胡汤的脉是不沉的，所以把脉把久了还是分得出来。那所以呢，晕眩是一个可以用，但是要找到其它证明的点，不然没有办法开柴胡汤的。那个柴胡汤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该开而开，还是会吃坏，所以尽量柴胡汤不要开错。因为在柴胡汤用的时候往往会给人一个错觉，因为喝起来的感觉，大部分的人都会觉得它很温和，所以就会觉得没关系。但是实际上柴胡汤吃错了还是对身体有影响的哦，它的杀伤力虽然不像麻黄那么明显，但是也不轻，哦，那我们等一下会讲到。

那除了头晕之外还有“目眩”，其实柴胡汤证有没有可能牵涉到眼睛？有可能。那柴胡汤证牵涉到眼睛的时候是怎么样一回事啊？就是其实你想想看嘛，我们治疗眼睛的病的那些针灸的穴道对不对，有的穴道是少阳经上的，有的穴道是阳明经上的，有的穴道是太阳经上的，对不对？那些附近的穴都可以治到眼睛。所以当这条经有病的时候，当然眼睛也有可能有病啦，所以我这个今天新发的讲义里面哦，有一个引述这个《黄帝内经》的内容，我翻一下大概在第几页，在蛮后面的，这个在70页的中间，有一个《灵枢•论疾诊尺第七十四篇》。

《灵枢•论疾诊尺第七十四》：诊目痛，赤脉从上下者，太阳病；从下上者，阳明病；从外走内者，少阳病。 

他就说当你的眼睛痛，眼睛痛不是有时候眼睛红肿，那个红就是起红丝啊，对不对？他就说，你要看红丝从哪里长过来。如果红丝是从上面长下来的，那代表邪气是从上面传来的对不对？那这样子是从哪一条经？是太阳经传下来的。如果从下面往上传的话呢，他是说阳明经传过来的，其实阳明经也比较内侧一点哦，就是从这个方向传过去的那是阳明经。那如果时从外面往里面，这个红丝是这样子蔓延的话，那这边是什么？头侧面是少阳经对不对？所以这样就知道是从少阳经传过来的。所以你看到一个人，眼睛开始……哎，这个眼睛红丝，你不要去管西医说是角膜炎还是结膜炎，就是就看这个红丝从哪里长，那你就用哪一经的感冒药。所以这样子看眼睛的红丝的话，是可以看出这个少阳病的特征的啊，从外面传进来的，从外面蔓延进来的红丝。但是呢，现在我在临床上面看到的状况啊，（这个这个回音太多，可不可以帮我稍微调小声一点，或者是拉远点？谢谢）那个现在我在临床上面看到的状况啊，眼睛红，西医说是什么急性角、结膜炎的这些病的病人哦，有的时候把到他的脉，不是太阳，不是阳明，不是少阳，他的脉是很沉很沉的，那种人他是肝里头太寒了，所以他的这个肝里面的阳气被挤出来，然后在眼睛里面烧，那这样子的话要破他的肝阴实，阳气才能重新回去，那是吴茱萸汤证。所以看一些经方家老经方家出手的时候，治眼睛红眼睛肿用吴茱萸汤，他就在辨证的时候，能够发现这个人具有肝阴实的状态的时候，就是阴寒之气占据了肝的这个状态，那反而是吴茱萸汤比较有效。

那现在的，我不知道别的地方，台湾人的话，吴茱萸汤证的人非常多。因为吴茱萸汤是这样子，只要你吃冷冷的东西，吃到胃发寒。比如说我觉得吴茱萸汤证是很好制造的，比如说你每天都喝三杯浓浓的高山茶，你就有可能在一个礼拜之内制造出吴茱萸汤证，就因为它让你的胃变寒嘛，然后胃寒了通常肝也寒的时候，吴茱萸汤证就出现了。所以现在很多那种每天必喝生茶叶的那种人，他会因为胃太寒——其实寒也是个象征物，你可以代换到别的寒的东西——然后他就变成得到什么？长年不能治愈的偏头痛，就头痛的时候觉得很烦躁，想撞墙这样子，那这是吴茱萸汤证啊。头痛而烦躁那是吴茱萸汤证，或者头痛的时候会想吐，那也是吴茱萸汤证。像这类的偏头痛它都是肝胃里面已经寒到阴实了，那这样的人其实都是肝癌、胃癌的高危险群。　

所以现在说到眼睛红，这个《黄帝内经》里面的这个说法也只能够占到一部分的正确，如果你能够看到那个红丝，血丝从那里来，那你的确是哪一经就照哪一经的感冒药开就好。就是基本上太阳跟阳明一起都用葛根汤，那少阳用柴胡汤，就可以处理得不错。那但是我要说明这个《黄帝内经》之外呢，还是有这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那这个5.41、5.48这些都比较是杂病，我们姑且不说。那，这段还有，还有一种，“往来寒热，热多寒少”，那这个是柴胡汤的特征之一啦，就是柴胡汤的特征就是什么呢，他这个人会烧一烧又不烧，烧一烧又不烧。因为是烧一烧不烧，烧一烧不烧，你说那个人会发冷吗？也不会真的会发冷啦，就是不是像疟疾的打摆子一样。虽然打摆子的疟疾，也可以用柴胡汤医啦，不过基本上感冒的柴胡汤证就是烧一烧又不烧，烧一烧又不烧，那不烧的时候也不会反过来多冷。所以基本上少阳证是一个比较偏到热证那边去的，就是它，它不是这样偏热再偏寒，它不是，它只是热一热，不热，热一热，不热，是比较偏到热这一边来哦。所以基本上呢，这是一个蛮好的辨证点，那最清楚能够看出是少阳病的，使那个——比如说你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去上班，早上起来觉得没烧了，然后你在公司觉得好像越来越烧，就是到下午觉得怎么又烧起来，然后赶快下午三四点钟又请假回家那种感觉。就是那样子的以一天为周期慢慢烧起来的，那个是比较标准的少阳病。所以如果以标准少阳病跟以前我们教过的桂麻各半汤那些各半汤相比的话，就会看到说各半汤的烧是什么“一日二三度发”，因为它已经把病邪逼到体表了，它觉得赶快打就打掉，所以就比较比较积极地在那边打，所以会次数稍微多，就是两次，一天烧两次到三次的比较是各半汤；那一天一次的是少阳。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的烧一烧又觉得冷，烧一烧又觉得冷，是一天四、五次或者五六次的呢，那也是少阳，各半汤证没有那么啰嗦。那是真的是人体温调节的中枢已经当机了，所以一天会烧一烧不烧这样的四五次五六次。所以这个情况之下啊，就是一天一次、或是一天很多次，这样的寒热交替，都有可能是柴胡证。当然你说一天两三次有没有可能是柴胡证？也有可能，但是那个时候你会觉得跟各半汤证很难以分辨，对不对？但是没关系啊，你可以不以“烧”这件事情当唯一的辨证点啦，因为各半汤证的脉，一定是像桂枝麻黄汤脉，就是比较一片的浮上来的；那少阳病的脉一定是比较弦细的嘛，那你再辨别一下有没有口苦，有没有胁肋不舒服，就是多一两个辨证点就可以分得出来了。所以这样子的话就以发烧，往来寒热也可以分辨这个少阳，所以呢，这些都是对少阳的症状的一个基本的认识啊。 

那我们现在就要看回我们课本的这个7.68条，那今天要来教这一条，介绍小柴胡汤。那这个小柴胡汤的这个条文，它有四个大主证、七个小兼证。那我想同学啊能够抓到四个大主证就好了，七个兼证呢等到遇到了你再照书抄方这样就好，所以不要同学的脑容量负荷太大。我觉得我在读少阳的时候就会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是什么东西啊？成年人就是笨蛋，就是脑容量都很低的人，所以一次不要让同学学太多的东西，尽量减轻大家的负担，以能够消化吸收为重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有的时候会听某某同学说另外那某某同学真是天才啊，他一个月可以学好多好多东西，我想说那你来上这个课就委屈你啦，你的脑容量非常大，可是我还是照用那种中老年人的步调，就是我是照我这个三十七八岁的人的脑容量在教的哦。所以我觉得说不行，太多了，如果我的老师这样教我一定记不住的我就算了。就是我昨天在教书的时候，下课之后，我下课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我在刚刚在教柴胡汤的加减的时候，因为有一点时间压力，所以我讲得很快，说这个这个因为是怎么样所以我们就要加什么减什么这样就把它讲过去。我讲的话是人听得懂的话，但是我认为没有人会记得的。因为只是这样子念过一遍的这样的讲法，以我们这个年龄带，大概没有人可以消化吸收。你必须要为这个事情再编一个故事啊，然后再怎么样，然后才能够消化吸收，我会有这种感觉。就是当我以我自己的智能假想我是一个学生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刚才那堂课我教的东西有多少学生大概听完就会忘记了。所以我会觉得努力要教很多，不如体谅大家都是这个年龄的人，就是要把一些最重要的事情要让我们能够记得准这个比较要紧的。因为尤其是柴胡汤啊，它的辨证是特别的重要。所以我们今天同学的目标就是这四大主证会抓就好了啊。其它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太努力，其它事情都当听调味料，依稀有一点印象，生病能够看书，这样就好了。

【7.68】  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食饮，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鞕，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而咳者，小柴胡汤主之。

小柴胡汤方

柴胡半斤  黄芩三两  人参三两  半夏半升（洗）  甘草三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劈）

右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若胸中烦而不呕者，去半夏、人参，加栝蒌实一枚；若渴，去半夏，加人参，合前成四两半，栝蒌根四两；若腹中痛者，去黄芩，加芍药三两；若胁下痞鞕，去大枣，加牡蛎四两；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黄芩，加茯苓四两；若不渴，外有微热者，去人参，加桂枝三两，温覆微汗愈；若咳者，去人参、大枣，加五味子半升，去生姜，加干姜二两。

那这个， 它68条说，“伤寒五六日，中风”，这个倒不是说什么伤寒了五六天之后又得中风，这个不是。这个行文它是一个很单纯地在说，伤寒五六天或者是中风，就是说伤寒或中风都可以，反正过了几天了，就是这样而已。那伤寒跟中风，同学有没有发现，这其实是在说太阳初感对不对？就我们太阳的区块受到风邪或者寒邪侵袭的时候，我们才会分伤寒跟中风分那么清楚对不对？我们少阳病、阳明病，真的已经变白虎汤证，变柴胡汤证了，谁管你伤寒中风啊对不对？所以讲到伤寒或中风的时候，其实这一条它有一个提纲，就是这一条在跟同学所讨论的，是“太阳病中的少阳病”，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些条文他会写说：“啊柴胡汤的这些主证，你抓到一个就好了，不用都有。”这种话其实也是要以太阳病中的少阳病为前提才能这样讲。如果你单独是纯少阳病的话，你不能只抓一个主证，因为那样很不准，所以我们这一条的第一个重点是，它是在太阳病的前提之下。所以在这一整条，它没有告诉你脉是不是弦脉，对不对？因为这条基本上不关到脉，因为脉一旦变弦了，你就很容易认出是柴胡证，就知道它是少阳，这样子。但是柴胡证它有一个特征，是它常常是混杂在太阳病之中，混杂在阳明病之中，或者是混杂在太阴病之中，所以那个人的脉往往还是太阳脉，他的脉往往还是阳明脉，但是他里面出现了柴胡证，那这个时候要用柴胡汤来治。这是柴胡汤证的一个特征，所以关于这个特征我们一定要先知道，不然的话，你如果光是在那边傻傻的等一个完美的少阳病出现，那可能很难遇到，因为它是混杂型的。

那像历代医家对于这个小柴胡汤证啊，少阳病他给了这个四个特征。少阳病的四个特征呢，第一个特征叫作“经腑同病”。就是说，为什么要说“经腑同病”啊？因为呢，我们晓得，这个历代的注解家在分析太阳篇也好，分析阳明篇也好，他们都会觉得太阳篇、阳明篇他们有一个排列的方法，就是说太阳经受邪的时候是什么桂枝汤、麻黄汤证，但是这个邪气传经传经传到这个膀胱那边，有很多不好的能量聚集在膀胱的时候，他可能会尿尿尿不出来，所以历代有医家认为五苓散证是一个膀胱腑那边有邪气的病。当然这个说法已经被推翻了，所以五苓散证到底能不能算是膀胱腑的病，现在的讲法是觉得不能。现在伤寒学的归纳，比较认为五苓散证是一个全身性水循环的，不能只专说只是一个膀胱腑。不过还有一个桃核承气汤证跟抵当汤证，那是这个小腹、膀胱周围的地方瘀血，那中医的研究者他们就推测说：为什么瘀血瘀在那个地方，一定是有很多邪气烧在那个膀胱腑，才会把附近的血液都烧干嘛。所以他们会认为这个五苓散证或者是桃核承气汤、抵当汤证，是膀胱腑那个地方的病，就是肉体的这个膀胱这个尿泡这个地方的病。所以太阳这个地方的病，我们一般会习惯，虽然知道它不很正确，但是等一下会说它有经证、有腑证。那同样的，阳明病，当他的病邪走在阳明经上的时候，是什么汤证？白虎汤证对不对；可是它会不会入腑，当它入了大肠腑了，这个里面结出硬硬的大便了，那白虎汤也没用了，那要用承气汤把大便冲下来。所以阳明病也很清楚地分成阳明经上的病跟阳明腑的病，经上的病是比较形而上的，那腑里的病是有一个具体的东西的。所以太阳跟阳明呢，都有这样的一种特征，甚至你说少阴有没有经病跟脏病之分，也有啊，麻黄附子细辛汤证是打少阴经啊，真武汤在救少阴脏啊，那朱鸟汤也是救少阴脏，只是一个心脏，一个是肾脏那样子。那所以，甚至三阴病也有这样的特征。但是少阳病呢，它是这样子：就是当我们的少阳胆经出问题的时候，同时之间，就是我们人体的三焦腑出问题的时候，所以胆经跟三焦腑是一起发生病的。所以他们会说，哎，一般不是说经病一病再腑病一病吗，但是少阳病却往往是经腑同病，所以有此一说哦。那所以，往往就是少阳胆经不对的时候，厉害的，哎，这个人淋巴就摸得到有肿块了，那这样子就是淋巴跟着一起病起来了，所以少阳病这个经腑同病的说法，是这样子来的。

不过，经腑同病的这个说法有没有瑕疵呢？有的。因为历代的医家所研究的《伤寒论》是宋本，宋本的《少阳篇》里头呢，没有那个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那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它的那个症状，是直接指向《黄帝内经》里面讲的胆腑病。所以在我们桂林本的少阳篇里面是有一条专门在讲胆腑病，可是在宋本是没有这一条的。所以一般医家如果用宋本去归纳的话，就会觉得少阳病没有腑病，就是说没有胆腑病，只有这个少阳经跟三焦腑一起病的现象。但是实际上在临床上有没有胆腑病？当然有了，就比如说我们临床上对待胆结石最有效的三个方，一个是大柴胡汤，一个是柴胡枳实芍药甘草汤，一个是柴胡加芒硝汤；这三个汤都是对胆结石非常有效的方。那都处理到胆结石了，然后这些症状在《伤寒论》里面也找得到，那这样子，是不是也可以说它是有胆腑的病呢，对不对？它是另外一种的，就是胆经的病是小柴胡汤，胆腑的病是另外几个汤，所以还是——到现在桂林古本出来了，就让人觉得其实还好了，还是有胆腑的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中医古代的典籍，好像没有“胆结石”这个病哦？就是我们的解剖学一直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就是肚子痛，有；剧痛，有；但是胆结石，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子。所以到现在，西医发现人有胆结石这个东西之后，那我们再回头用胆结石去倒扣这些有效的中药方剂，然后才觉得少阳果然是有腑病的，那西医如果没有发现胆结石的话，我们也搞不清楚少阳腑病是什么东西。因为如果没有胆结石这个东西当作一个协助的话，可能我们所知道的少阳腑病，就是自律神经功能紊乱，就是消化那边那个整个系统的那个讯息传递是乱乱的，那那个一样是算到三焦腑啊，所以不能说是完全地指到那个具体的胆腑。所以就是谢谢西医发现胆结石，所以这个少阳“经腑同病”的说法就被消灭啊，这倒是真是中医被西医打败了，没办法。

那第二个特征呢就是说：少阳病的时候，人的气呢容易郁结不通，而在郁结不通的时候呢，会容易化火，也就是少阳病里面会因为郁闷，而有三焦里面闷着有上火的现象。所以少阳病的用药，通常都会用一些比较有降温效果的药。像柴胡这味药就是微凉的，那这个芍药也是凉的啊，就是如果是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的话，枳实也是凉的，那柴胡汤里面的黄芩，那也是标准的退火药。所以就是说，历代的医家会发现说，少阳病他的体质来讲的话，在它的郁闷之中，会有变成一个热证的可能性，那就是容易郁而化火，这是少阳病的第二个特征。

　　那第三个特征呢，是说少阳病容易牵涉到痰、饮、水，就是说少阳病其实一旦病起来的时候，往往我们身体那个淋巴系统都会跟着堆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所以呢——当然严格地划分，淋巴系统要肿起来会堆东西，那个问题可能都是在血液里面，不是淋巴里面，但是我想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嘛。但是就是当你身体里面有这个水的代谢的问题，一起被塞住的时候，那这个少阳病就常常牵涉到这个现象的哦，所以少阳病的人往往摸得到自己这里这里有一点肿块。那所以那这些肿块，这些死水在那里不能动，那算不算痰饮或者是死水呢？那是有可能的哦，所以就少阳病往往牵涉到痰饮证。那这个痰饮证，我想我们以后在推扩一些其它的方剂的时候，比如说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或者是温胆汤，这些方子会更让人看到少阳的痰是如何在影响人体的。

　　那第四个少阳病的特征呢，就是容易跟太阳、阳明、太阴合病，就是混杂在一起啦。所以少阳要抓主证的话，往往呢——张仲景有一些比较复杂的条文我们先都不讲，我们先讲最简单的啊。就像什么7.70、7.71就下一段再讲，今天先不要伤那个脑筋。就7.70、7.71就是，好像要你从那个什么太阳病五苓散证的框架里面，什么太阴的框架里面，去挖出来什么归少阳、什么不归少阳，就是那是比较有难度的辨证点。但是在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这本书里面，是会看得到，张仲景对于柴胡汤的辨证，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在着墨的。那什么样特殊的方法呢？就是：它是一个太阴病，或者他是一个阳明病，或者他是一个太阳病；然后如何在这个别经的病里面找到柴胡证的痕迹。就是要处理柴胡汤，要临床上用得好，这个辨证的功夫要在这些地方上面做一个比较不一样的训练，就是从别经的病里面挖出柴胡证这样子。所以啊，我们今天不会讲太复杂，但今天会有机会让同学看到怎样从阳明病里面去找到柴胡证，那还有就是今天的这个68条，他的重点就在于在太阳病里面找到柴胡证。所以你不要看这个68条哦，因为我们刚刚一开始介绍是从标准的少阳病开始介绍，什么口苦、咽干、目眩、往来寒热，但是实际上你会在生病的时候，少阳证没有那么好抓。

实际上生病的时候，这个68条的用法是这个样子，就是你会觉得， 哎我脉浮、然后觉得身上热热的、燥燥的，然后觉得我怕风、怕冷，觉得有点咳嗽，觉得我现在好像是葛根汤证，那奇怪这个葛根汤怎么吃了之后一直不好？那这个葛根汤证吃葛根汤怎么不好呢？然后过了一段时间说，哎，嘴巴好像有一点苦苦的，哎，是不是少阳？然后吃小柴胡汤，一吃就好了。就是或者是你觉得说，今天吹到风扇好难过，中标了哦，脉有点浮了，吃桂枝汤吃了三瓢、五瓢、八瓢都没好，怎么会这样子呢？然后后来觉得说，同事说叫你去吃饭的时候，你说：不要叫我啊，今天不想吃啊。然后后来想，不对啊，我昨天感冒要补充营养的，怎么今天有人来叫我吃饭，我生气了？啊，这是少阳！就是少阳病的难抓就是这种地方，就是当它跟别经的病混杂的时候。我说的都是真实的故事哦，就是少阳病就是这样子抓的。所以你要在别经的病里——我想同学在学经方到现在，其实一定有很多时候就已经漏接过，就是你觉得则是完美的葛根汤证怎么吃葛根汤不好，完美的桂枝汤证怎么吃了桂枝汤不好？其实你可能那个时候已经有混少阳了，没有发现，所以不会好。所以少阳病的主证是很讨厌的，就除非你是那种心力要蛮敏锐的，不然的话少阳证在一般的情况能够被唬弄过去，所以现在呢，张仲景就教我们怎么样在太阳病之中抓少阳证，所以它是以太阳病为前提。所以你这个身体感，如果你要幻想的话，你可以幻想你现在是麻黄汤证，也可以幻想你自己现在是青龙汤证，就是你平常感冒容易怎么感冒，你就幻想成那一种，就身体酸痛啦、怕风啦、一直咳嗽啦，就随便你幻想，但是就在那个状况之下来找的这些症状，这个这一条的难度跟功夫是在这个地方，临床上是这样在用的。

然后他就说，第一个主证是往来寒热。就是你说哦，我们现在是葛根汤证，葛根汤证的脉是什么？太阳、阳明之间对不对。脉是浮而长；然后呢觉得又有点怕风，然后又觉得有点出不了汗；然后又觉得自己是皮肤表面有点燥热，人渴渴的，这是葛根汤证对不对。那在这个葛根汤证的时候呢，你会觉得，哎，从早上到现在好像，有种要烧不烧的，就到底要不要发烧啊？这时候就有可能是少阳了，这时候就可能你的病葛根汤吃不好，要吃柴胡汤才会好。就是主证是这样在抓的，也就是在一个觉得自己在感冒的前提，你发现自己的体温不稳定，就是你觉得，哎，早上起来你妈帮你量体温，哎呀，不得了了，三十八度，要赶快请假，然后呢你早上起来七点坐到八点半，然后量一量，妈妈现在还好啦，三十六度半，可以去上班了，然后到了办公室以后一量，呵呵，又三十八度半──就是这样子的时候，就是往来寒热这件事情是这样子在抓主证的，这是第一个主证。所以少阳区块它因为牵涉到人的体温调节中枢，所以体温会处在一个“烧一烧又不烧、烧一烧又不烧”的状态。事实上你也可以说，人的免疫功能要不要发动，也是少阳区块的开关在管的，所以你的免疫机能会觉得，好，我们来打，后想想就不知道来了，不要打好了，就少阳反正自己这条经有病的时候，自己搞不清楚状况，所以就是打一打又不打，打一打又不打，会有这样的状况。所以要从这些这些细节去注意到你的身体有没有“往来寒热”。或者是感冒的时候觉得早上起来到公司，到了下午越烧越高，回到家又退了，第二天又是如此，那这个时候就是少阳了。但是你的症状很可能是一个完美的桂枝汤证，或者完美的麻黄汤证，可是桂枝汤、麻黄汤都吃不好，这样的现象。

那第二个主证是什么呢，胸胁苦满。那我们都知道，张仲景的“满”字都可以念“闷”，那胸胁苦满这件事，我们刚刚已经跟同学讲过怎么掐怎么摸了，对不对。那所以胸胁苦闷的话，它可以是身体侧面不压也有痛的感觉，或者是摸了、压了有痛的感觉，或者是按得到淋巴有突出一坨一坨，或者是都没什么感觉，可以这样抠会有痛的感觉，那这样都算，好不好。所以如果你在感冒的过程里面，有这些这些感觉出现的话，你就要设法去看看，你还有没有其它的少阳证可以抓，如果能够确认你的确是有少阳证的话，那就要吃柴胡汤。因为这条其实我觉得还蛮重要的，怎么讲？因为我们大家的感冒，有的时候学了经方觉得怎么吃了没好，大概都是败在这条上面的人会很多。就它其实掺杂了少阳证，我们那时候都没有发现这样子。

那再来下一个 ，“嘿嘿不欲食饮”，宋本是写“不欲饮食”意思都一样的。那“嘿嘿不欲食饮”是怎么样一个状况呢？其实呀，我们少阳区块它的这个气郁结的时候，其实大部分的郁结不通大概都是闷在我们身体的侧面这个地方哦。那这个身体侧面的气，你要说是胆气也对，说是三焦气也对，说是肝气也对，就是说我们一般所说的那个疏肝解郁的那个肝气郁闷的那个气，跟少阳病郁闷的气其实是差不多的东西，所以我甚至没有办法跟同学说得很清楚，说怎样的气是肝生了闷气的气，怎样的气是少阳病的气。就是大概都是，我们会假设人体的气是有一个网络，就是我们用那个形而上的观点看三焦的时候，会觉得三焦就是人的身体的一个气的流动的场域嘛。那这个场域就是从膀胱，从命门那边有能量升上来，然后经过这个三焦，所谓的三焦，然后汇聚在人的胸口，变成人的胸中大气，然后这个胸中大气凝聚到够了，再靠这个肺的肃降的力量，然后从人的身体前面走到脚，这个叫做“气街”嘛，气走的大街。所以在古中医经典里面有一句话 叫做“三焦，其腑在气街”，就是三焦如果算阴的话，什么是阳呢？气街是阳，就是三焦的气跟气街的气是一对的。那这样子的一个说法，也就是人的气正常来讲，人的这个什么肾脏的气，大概要经过这个肝胆的区块，然后升上来，然后到胸口这边来会合，然后再降下去。

那当一个人，我们不说感冒，当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他的气会怎么样？人在生气的时候，气会上冲对不对？那“生闷气”是什么意思？就是你觉得在办公室我们都要淑女一点，不能发飙，然后就硬把它憋住对不对，那你硬要把这个冲上来的怒气憋住的时候，其实你等于用了某种意志的力量把所有冲上来的气都一起憋住了，所以你的那个肝脉就会看起来跳得尖尖的。那肝脉跳得尖尖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你有脾气马上就大爆发那么肝脉还不会变尖尖的，但是如果你生的是“闷气”的话，你的肝脉把起来就好像一个隔着一个布，有一个原子笔尖在戳，就是好像一个沸腾的水它在找地方，找出口那种感觉。那当你这样子把这个气闷住的时候呢，你会遇到一个什么状况？就是你最好不要多受刺激，不然的话他会爆炸，会发作。

就像是我今天上午啊，出版社的事情我因为讲了一句话把我的学姐惹得很不高兴，结果呢，我这个学姐不高兴的时候，刚好那个服务员小姐去收他的儿子的盘子，然后呢有点拿不到，然后呢，就说：“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把盘子递给我吗？”然后我学姐马上转过头就跟她讲说，“我帮你把盘子拿过去，我是在服务你，这意味着我可以不要收服务费，对不对？”其实她是在跟我怄气的，但那个小姐不小心戳破了那个孔，那个时候就爆在那个小姐身上。就是因为你不想要这样子发作，所以你会想要把它憋住。然后在憋住的同时呢，人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就是尽量不要跟人家讲到话，就尽量不要跟人有互动，免得忍不住。那所以你在生闷气的时候，同事跟你讲话就会有我不想跟你讲话的感觉，对不对？因为你觉得，一旦讲话这个气开始通了就会想要发作。

那这样的一种感觉呢，刚好少阳病的时候，少阳经有病这里气不通的感觉，跟人在憋气的的时候的那个身体的状况是很类似的。所以呢那个时候的身体的气是那个状态对不对？它根本上就会唤起我们人对憋气的记忆。所以得少阳病这个地方气不通的时候啊，那个人他整个人的情志表现，就像一个人在生闷气一样。其实你可以说人是一个“物心不二”的动物，就是身体跟心情是会互相影响的，对不对。就像我们说少阴病的人“不想面对现实”这也是辨证点对不对？所以身体的病跟心情是有互动的。所以少阳的病的这种郁闷不通的气，刚好会唤起人生气而憋气的这种身体感，所以这个人很自然的会有那种情绪反应，就是说“嘿嘿不欲食饮”。当然憋气的人胃口一定不好嘛对不对，肝气郁的人一定会肝乘脾对不对，肝气不通的人脾胃会当掉，所以一定会胃口不好。

然后呢，这样的人你要找少阳证，就是说平常啊，公司到了11点55分，你都会说后面有一个新开的餐厅啊，然后今天同事约你去吃饭，然后你会觉得说干嘛，好烦啊，就是这个时候就看出了少阳病了。就是一个平常老爱跟同事去吃饭讲话的人，今天他也没有心情不好，可是忽然之间感到，跟人吃饭聊天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那这样的感觉其实是少阳病的一个辨证点。那当然现在你们听了觉得很可笑，好像我在讲漫画书一样，但是在日常生活中的确就是拿这个当辨证点的啊。不然的话，如果有个病人到你面前，你跟他讲说你会不会觉得不想跟人讲话，会不会觉得不想讲话，会不会觉得又不想讲话又不想吃饭，那人会觉得，好烦哦，你在讲什么，都不会啦。就是那你就找不到少阳病啊，所以就是你要先从自己生活中去观察啊，就是这样子才能够抓得准。不然的话有的时候，这种事情你不要说破这感觉还蛮明显的，你一旦仔细去感觉我要不要吃饭，其实我觉得我每天都在想我要不要吃饭，然后就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吃，因为时间到了就吃这没什么问题，你真的问自己饿不饿，反而你的身体会觉得不知道饿不饿。就是这个“嘿嘿不欲食饮”也会有这样子的感觉，因为不一定是完全吃不下饭，只是会觉得对于吃饭，对于跟人讲话吃饭这两件事情的好感度，比你平常要降低很多，这样的一种感觉。

对不起，助教说要下课了，那我们就再下堂课来讲第三个主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