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条小巷,伴随着夹杂而来的远远近近的犬吠叫声,让人恍如置身郊外乡村。这条小巷里的都是老房子,据说大多建于民国,虽然颓败,但也很有自己的风格,缩在大街的里面,自有它的风情。
我对这种老房子实在是爱得不得了。这些房子一般都建有两层,底下那一层比二层高许多,目测有四五米的样子。我常偷偷地透过泛着暗哑光芒的木质趟栊门往里面看。
就算已值正午但屋内的光线却依旧朦朦胧胧。如若是在夏日,屋内的老式吊扇会把渗入的阳光搞得地面光影斑驳。吊扇“吱,吱,吱”的叫声,伴着墙壁的老式吊钟摆动声,加上那泛黄的光线,人如堕入旧式粤语电影的场景。
你会看到有木质的屏风板间隔在房屋中间,由一个一个的小木格组成,如同一堵木制的间墙,间墙边会有木质楼梯直上二楼。楼上是卧室,楼下就是会客和吃饭的地方。
房子外墙的砖一早已经变成了灰黑色,看上去很有古老的韵味,房顶是尖尖的,铺着瓦片。瓦片排得整整齐齐,排列到了屋角的边缘却又会翘起一点小角,显得沉静中又带着点活泼。
这青的瓦,灰的墙,上面还有一些小植物在上面扎下了根。一个个亭亭玉立,乍一看就像是一棵棵小松,青翠苍茫。它们就那样挨挨挤挤的站着,它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瓦松。
瓦松也如青松一般,终年不败。到了春天,这娇小的身躯却又把蕴藏一冬的力量爆发,一个个全身披挂满了红铃铛,颤颤巍巍地矗立着,红得逼人的眼,把整个瓦面装扮得喜气洋洋。
灰墙上的窗户如同镶嵌在墙上,平平的,只是窗头都被修饰成了圆拱形,像女子的弯眉,大概是为了防止雨水溅进来,也也许是为了美观,免得整幢房子显得刻板吧。
这种房子,我们在外面都可以看到建有那个阳台,小小窄窄的,木质的栏杆已换成了不锈钢了。若是有个古妆的佳人在那收晾衣服,备不住手一抖,便会有衩杆掉落打到头上。可惜此时没有佳人,我也不是西门庆。
最爱的却是这些房子中那一两幢是有一个小院子的。那院子的围墙便有一人高,人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风景的。倒是有一株三角梅枝条纤巧的搭在墙边,又斜着腰身探出了墙头,顶着头上红艳艳的一团火,开得煞是热闹。于是,在路上经过的行人,也会不由自主的抬头看那一抹艳红。
杨朔的《茶花赋》说大理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养茶花,“时时望见竹篱茅屋旁边会闪出一枝猩红的花来。”
在我们这里,却是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养三角梅,一年四季里,时时望见阳台屋角会闪出猩红的一片。虽然品种单一,颜色也不多样,也没有惑人的香气,可是那艳红的一丛却也会叫人迷恋,就如同这些老房子,就算时代一变再变,也总有迷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