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的时候,他吹起了口哨,是军营歌谣里轻快的调子。
木栈道的木板被雨淋湿,吹落的树叶粘粘在木板上,微弱的灯光照着,一条长长的江堤木栈道因为雨夜的人烟稀少显得悠长幽深。
鞋子里的雨水浸透着袜子,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这伞分明显得多余,因为此刻的雨水显得清凉惬意。比之更为惬意的是,不曾碰到迎面走来的路人,偶尔一两个在雨中垂钓的人,反而给宁静的思绪带来了不可多得的参照物。
一切恼人的事情,用这样一颗不起伏的心无限包容,显得就很小,小到如自己小小的身躯对于这江河,这雨幕苍穹,这无尽的灯光深处。
块垒的放下不是刻意的抉择,是这景象的驱使,是心境自然地放大,顷刻间如有了智者的慧光,不把自己拘谨于没有出口的囹圄。渴望马上回到世俗的生活中去,粗犷的说话,没心没肺的喝酒,唱歌,蹦跳;把菜场买回来的菜或煮,或蒸,或炒,或炸,衣服穿个两天,袜子一反一正也不计较。就像现在这样,鞋子湿了就湿了,全身湿了也没什么要紧,洗个澡,还有梦能带走疲劳。
口哨吹到后来没有了调调,管它呢!畅快的步子才是拍子,重要的是,送的东西,不管好坏,收的人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