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张改长痴傻可不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有我群里昨天见到的一首小诗为证:梨城文坛俊才多,群内师友清有格;唯有一夫真傻逼,言谈举止皆冒痴。而这小诗也不是有人糟践他,是他自己评自己的。洛一夫,是他的笔名。细想这个人,也真是聪明不足,痴傻有余,在当今这个聪明人成群扎堆的现实画面中,他也的确显得有些奇怪和另类。
认识张改长,缘于我去年5或6月街上摆摊卖自己出的书。我的书就铺一张牛皮纸摆在人行道边,张改长到了跟前就蹲下来翻书,很快,就不讲价说要买我新旧两本书。当时我看他,多少像个农民。他说他是河南洛阳人,在太康县农业局工作,现在已退休在库尔勒做农业技术推广。他说他也写了不少,也想出书。我们就互相留了电话。
今年初我建写作群,张改长被我介绍进群。春节的时候,张改长竟然打电话,说要来我家看我。在库尔勒,不是很熟的人,一般是很少会说去家里的。我一时不知如何推脱,他就来了,还带了几种水果什么的。我不抽烟,一般也不许别人在我家抽,他坐客厅沙发,掏出烟打火就抽,碍于比较生疏的关系,我没好意思阻拦。但他脑子有点特别和一根筋,似是多少被印证了。
他说他春节后要回河南探家,要买我6套12本书。而他带回去的我的书,却全是他送了亲戚朋友了,并没收回1分钱。再往后,他又出钱从我这儿拿了2套4本书,同样,也是送了熟悉甚至不熟悉的人。张改长要我的书,喜欢可能在其次,主要是帮忙吧。像他这样反复帮我走书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如今我的书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开的网店的货架上,还是摆上了我的书,继续帮忙走。张改长不光热心买我的书,也在报刊亭买过库尔勒当地别的作者的;还在网上买一些没名气但对得上眼的书。他自己的群里有个农村人诗写得不错,没钱出书,他就提出帮他出书。他曾经在一首诗里调侃说,他是书痴,没有老婆可以,离了书就没法活了。
张改长的痴傻,还表现在其他许多方面。店门边80多岁老汉忙着给人磨剪子,他一次又一次给端茶喝。见了路过的要饭老太太,主动给吃给钱;陌生的酒喝多了身无分文的醉汉,主动帮付费打的送回家。他就是这样痴傻一根筋,碰上了别人有难处,就会出手帮一把。
张改长的痴傻,在这几天发生的一件事上表现得就更为突出。
写作是件尴尬事,写好难,发表更难,对许多爱好者来说,写作几乎就是白付出的辛苦事。我在我的写作群里感慨说,要是有笔奖励基金就好了。没想到,大前天跟张改长闲聊,他竟说他出这笔钱来奖励大家。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改长喜欢写,但极少发表作品;他也不是收入多高的人,目前开家小商店,白天晚上忙,挣点钱也不容易。我说这不合适吧。他说这没什么不合适,他喜欢,他先拿1000块钱来用。他提出的奖励金额也高得吓人,我当即提出砍掉一半以上。现在的许多聪明人,是千方百计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口袋里,而痴傻的他却要主动做这些自掏腰包的事。
更为奇绝的是,奖励的想法在群里提出,意外遭遇到泼冷水的奇怪场面。一般人对此,刚好就坡下驴退场,懒得再管这出力不讨好的闲事。可痴傻的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等待着群友回心转意。开头说的那首诗,正是张改长遭遇群内诘难后的自讽自嘲。
当今世上,痴傻如张改长者,可谓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人谓曲高和寡,也难怪一些人对他不理解,产生这样或那样的误会。
我感觉,张改长实在是痴傻得善良,痴傻得可爱,是条真正意义上的河南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