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来到四月。回首,感觉三月很长,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及变动。
三月第一周,部门的另一个同事,被叫到办公室出来后,私聊我说:“我被炒了,明天开始不用过来了。”
一瞬间,意外,震惊与难过。
我知道公司经营状况不好,我知道公司打算要搬办公室,我知道生活或许会发生变动。然而,这个变化,还是让我措不及防。
我问道:“那我呢?”
他说:“你可以留下。”
我反而更难过。
我说:“好难过。”
他回了一个捂脸(难过流泪)的表情。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情被图片这么形象地表达出来。我低着头,怕看到他难过的脸,也怕自己会难过到哭。
我越想越觉得心寒,虽然知道这个公司没有多好,但没有想到能坏到这种地步。
而搬办公室也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一个星期后,我们就要搬走了。我知道,我是不会留下来的。因为,今天他能这样对待其他员工,明天他就能这样对待我。
虽然自己有在找工作,但是直到搬办公室前一天,我都还没接到通知。我刚跟朋友说:“想到自己要失业了,好忧伤。”
然而我刚说完,就接到了录用的电话,我不用失业了。
第二天,我跟公司提出辞职,结果发现其实公司根本也没想着让我留下,公司已经打算裁撤编辑这个岗位。只是因为我先提出来,将被炒变为辞职而已。那一刻,觉得自己挺傻的,也很不解,为什么这些狗血的事情总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于是仅仅过了一个周末,我就到新公司上班了。周日晚上睡觉前,我还对自己说,明天不要走错公司,你换工作了。
新公司在江北,我住在河南岸。即使不认识惠州,仅从名字也可得知,一个在惠州南,一个在惠州北。每天上下班来回起码两个钟。
再也不能在上班前15分钟才骑着自行车悠哉地出门了,我要重新适应生活的变化。去年离开江北后,我本来想着不再回江北上班了,因为我觉得太远了。一个曾经在广州的同学对我说,他上班要坐地铁转公车。印象中,他是说有二十多个站。我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矫情了。”
然而,为了生活,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喜欢就能不接受的。上班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家附近就是公车始发站,我可以掐着公车发出时间出门,一到车站就坐上车。然而,下班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江北是惠州的行政、商务中心,是惠州白领上班的集中地,每天下班就是一场弥漫硝烟的战争。
公司附近有三个公车站,其中有两个公车站都有车可以到家,但是分别在不同的方向。就是说,我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为了研究最佳路线,第一个星期,我分别到不同的车站等车,计算回家时间,结果发现基本要用1.5个小时,而最久的一次,我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那一周,持续下了很久的雨,我的心情也低落到极点。每天等车等到生无可恋,然而,我不再想着要不要放弃,而是想着如何适应。
最后我选了东江大桥那边的公车站,因为这里的人比较少,而且有一路车走金山湖大桥,不用经过市区,只要通过了东江大桥这个拥堵的瓶颈,基本就畅通无阻,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家。
本来根据规律,这一路公车大概6点45分到。我每天准时下班,走路到车站,公车只剩下一个站,就是再等待10多分钟就可以了。但是这几天,公车却打破了这个规律。我还是那个点到车站,但是公车却显示剩9个站,而我也确实等不到公车。
因为这趟公车虽然快,但是班次少。我一旦错过这个班次,可能就要等至少半个钟才有。于是,我被迫无奈坐了K1。
想当年,我曾经说过“誓死不坐K1”。因为不愿意坐K1,我曾经等车等了差不多1个小时。K1在我大学时期,它是以人多拥挤、扒手多、司机开车粗暴等你能想到的所有公车恶行出名的。有一次,和同学坐K1,一个乘客因为越站,售票员就不让他下车。结果这个乘客当场就掏出一个锤子声称不停车就砸车门。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从此,我真的不敢再坐K1。
然而,这次坐K1,虽然车内空气还是那么难闻,让人恶心,但是车上乘客却很少,我竟然有位子坐,真是稀奇!最让我惊喜的是,因为我不知道K1是不可以刷我平时用的公交卡的(可见我真的太久没坐了),我就掏出钱包找零钱,发现我只剩1块钱的零钱。
我就对司机说:“司机,能不能就放1块啊,我没有零钱了。”
司机说:“你到哪里呀?”
我说:“惠州学院。”
他吓得打了一个寒颤,说那不行。
于是,我把我钱包里所有1毛钱都掏出来,说:“我把这1块钱和这些1毛钱都扔进去可以吗?”
司机很无奈地就同意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一叠1毛钱到底有多少张,说不定,其实还扔多了。但是,我却惊喜地发现,K1的司机竟然变温柔了。
现在看到K1,我不排斥了。毕竟它能在7点左右把我送回家。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江北,还是回到房产媒体。
大学实习时,一个同事就跟我说,你一只脚已经踏进这个圈子了,以后要出去就很难了。看来,她说对了。
因为我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所以在工作上,我并没感到太吃力。曾经是记者,而我现在选择做回楼盘编辑。
为什么说是“做回”?因为曾经在搜狐实习时,我做的就是楼盘编辑。上天,也许是想给我个机会,实现当年未完成的想法。
大粤和搜狐,有相似也有不同,我偶尔会回忆起很多搜狐的事情。
很多人都会觉得楼盘编辑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但是当时在搜狐的我们——我和颖怡,却不这么认为。我们满怀对事业、对未来的憧憬,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努力换来毕业后的offer。然而在我们拍毕业照那天,搜狐焦点惠州站宣布撤站。
这真是上天跟我们开的一个大玩笑!
仅仅几个月的相处,在解散时,有的人哭了,有的人醉了。
然而,生活还是要继续。
原本想着做一两年的楼盘编辑,夯实基础后,争取成为记者。没想到,因为撤站,我成为了另一个网站的记者。职位的变化是跳跃式的,对能力的要求更是飞跃式,那段时间,我很苦闷。因为,以前的我,用走就绰绰有余,现在,用跑都觉得不够快。
我曾经想过放弃。当时,一个朋友拉住我,说,如果你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公司或者这个工作而要辞职,我完全支持。但是,如果你是因为辛苦而想放弃,我是不会支持你的。
听完后,觉得脸红。咬咬牙,挺了下来。
前两天,惠州出了一个红头文件。总部要出个弹窗,我们临时要赶一篇稿件出来。主编让我帮忙采访业内人士。虽然以前还是积累了些许人脉,但是已经大半年没联系了,过年过节连群发都没一条,人家还会理我吗?我还是很忐忑的。
电话接通后,对方一句“小胡啊……”,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挺惭愧的,要不以后过年过节还是群发个祝福吧。
我想说的是,有些坚持,现在是看不到结果。但是,某一天,你会感激。
其实这也只是半个月的事情,却觉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每一天都很忙碌,匆匆忙忙地赶车、马不停蹄地工作。这一周,连续一个星期的值班,每天6点半起来,中午也常常忙得没休息。好些天,晚上几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称为“秒睡”。
今天早上,突然连不上VPN,着急又无奈。突然就想起,大学时期做班报,我经常负责排版。由于排版需要很细心以及很有耐心,而我又不熟练,常常忙至三更半夜甚至通宵。于是,很诡异的是,每到出班报时,我的电脑总会出现点小问题,我只能无奈去休息了,第二天醒来电脑又没事了。我朋友说,这是因为我的电脑比我更疼惜我自己。
想想也是挺温情。
如今,各方面都逐渐适应下来。
生活总是在继续,生活也总是在变化。
我们很难预测自己接下来会走到哪里。
更多的时候,我们被迫地让生活推着走。
我们能做的,也许不是迎头相碰,而是练就应对变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