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冬天

01

南方一进入十二月,天就渐渐地冷了起来。

但南方的冷和北方不太一样,南方是阴柔的冷,温度不低,但凛冽的风会穿透厚厚的衣服,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出太阳的时候,屋外要比屋里暖和得多,这时候最适合出去散步,如果遇到多云的天气,你要知道南方是没有暖气的,所以窗户必须紧紧关着,然后直接躲被窝里取暖;而北方呢?北方的冷是生猛的冷,穿厚一些就可以御寒。而且北方有暖气,天冷的时候,大家伙窝在家里,看着热空气在暖气片上升腾起来,心上和身上都特别温暖。晚上脱下棉衣,把暖气旁的被子掀开,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早起后,穿着挂在暖气上面的衣服,会有一种太阳直勾勾晒在身上的感觉。

我读小学的时候,最期待的就是放寒假。

因为我每天早上都能睡到自然醒。醒来的那会儿,太阳刚好晒到脸上,暖烘烘的,既没有没睡够的烦躁,也没有因为睡太多而引起的头昏脑涨,起身后,裹着被子走到客厅,窝在沙发里看喜欢的动画片,那是一天里最幸福的时光。

02

北方大多数是十一月中旬就来暖气,小的时候,我常常盼着暖气来,暖气一来,起床就再也不是件痛苦的事儿了。

有了暖气,各家各户都喜欢围坐在一起做饺子吃。

说到饺子,我的家乡——永济的饺子在周边县市,甚至是稍远一些都是出了名的。以前生活条件不好,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顿饺子。现在生活好起来了,每逢立冬、冬至、腊八、小年,我们都会受邀到奶奶家去吃饺子。

奶奶做的饺子是长条形的,馅里掺上了蛋清和芝麻酱,她还会把每一个褶子都捏得很精致。饺子下锅煮熟以后,随着面汤咕嘟咕嘟地在锅里翻腾,像一个个游泳健将,一瞬地跃出水面,又没入水面,让人看了就来了胃口。

后来,我去外地上学或者旅游都会去品尝当地人做的饺子,但是都吃不出家乡的味道。

03

冬天,除了饺子,更是吃火锅的季节。

我的家乡是个小城,大多数的火锅店在同一条街上相隔几十米就有一家,我常常会约上熟络的三五个好友,在傍晚六、七点钟,天色还不太暗的时候,挑一家常去的店,几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把厚厚的外套脱下来挂在背后的椅子上,点上几道常吃的菜,等服务员把材料都送上来后,几个人就围在火锅面前正襟危坐,像是迎接一场盛大的仪式。不过确实如此,“吃火锅”这件事在我的心目中是严肃而庄重的。

我家乡的火锅既不像四川火锅那样重油重辣,也不像广东火锅一样清淡朴实,它有着自己的风格,让人吃过一次就欲罢不能,心心念念地想着。

我尤其喜欢将一片片肥美的羊肉沾了酱放到嘴里,这时候,羊肉的弹性会和酱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一口饱满一口香,连同汤汁里的麻辣味在唇齿间停留。更不用提那些滑嫩的豆腐在嘴里融化的感觉,那都是吃过就忘不掉的味道。

火锅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推杯换盏,侃天说地。

热腾腾的火锅,硬是把店内的热闹欢腾和店外的冰天雪地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如今转眼又是一年,十二月又是大伙儿聚在一起吃火锅的季节。而我正在离家千里的地方工作,对家乡的食物分外想念,却无奈回不去,只能像小时候一样,期盼着过年。

只是小时候盼着过年是因为可以穿新衣服、放烟花、收压岁钱,现在,是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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