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人生 夫复何求
不爱喝水,从小到大。
于是,导致我根本理解不了文人笔下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以及文青口中的“ 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深层含义。私以为,不就是水嘛,有什么大不了。
直到高中住校,观念大幅度转变。
因为高中课程较为繁重,且沁阳某中管理严苛,除了晚上回寝休息之外,其余时间都只能泡在教室。本就不怎么徜徉得开的空间硬生生地被备战高考的莘莘学子开发成了集学习,用餐,午休,交友,娱乐,为一体的经济适用房。一个班级承担着养育培育教育半百的学生,且不说精力财力,单是饮用水,便是供不应求。在当时,饮用水可与高中每天上午后两节必不可缺的数学自习相媲美,拥有着同样至尊的地位和声望。
上课困了乏了,喝两口;
做题没思路了,喝两口;
背考点疲累了,喝两口;
用餐后消化了,喝两口;
天气凉体寒了,喝两口;
天气热口干了,喝两口。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天上午两节课后的大课间已被默认为大型活动之“全校男生展风采进行时”。男同学按照班级安排负责搬水,女同学或继续安静自习,或结伴上卫生间,或隔着栅栏观之。总之,那时候对男生好感最快的方式就是看此人愿不愿主动搬水,搬水的动作有没有足够帅。
也有过彼时很气如今想来很是幼稚的男生拒绝搬水,且言之“我不喝,我也不搬。”记得当初我还义正言辞并配合着音调高且响度大之势对其抗议:“作为班里的一份子,你奉献一下怎么了,我如果是个男的就会……巴拉巴拉扯一大堆。”现在看来,这个道理就像是“我不能死,所以没办法我只能活着”一样不可理喻。然而当时自己还傻到气愤不已,较真不止。
话锋止于此。
我在高中开始喝水的第一念想出气幼稚:自己交了班费,就有权利有义务去遵守规定,履行承诺,尽职尽责地去喝些水。于是我也和其他小女生一样,买了精致的保温杯,因为是玻璃材质,我就美其名曰“阿妮妮的水晶杯”,像养饱自己一样每天接水喂饱她。
正好那时流行一种教育方式叫:“生本教育”,就是说以学生为本,将课堂的主人转换为学生。据报道效果出奇的好,但作为参与人和当事人的我,只知道小组讨论的机会超级多,知己闺友也增加了不少。
因此,每天踩点进班早读的我,几乎都可以看到来早的同学已把水晶杯帮我装满。我就知道,这份温暖根本不亚于在我考试最需要的时候你传来的小纸条。
寒冬晚上的寝室,高中住宿条件极其简陋,只能靠热水取暖,由于室友生理期,一个寝室均出一壶水送她而用。想象中都觉得这壶水暖得可以把冬天融化掉。
幸运的是,被暖化的故事续写不断。
大学每一次室友外出不在,都会提壶热水给室友备用,好像在说:我不在,也惦记着你。
实习在外每次接水都要问森蓉需不需要,其实想说:相处很短,多为你做一点,以后分别就会好受一点。
考研进行时,仁杰战友兼考研同桌兼好闺蜜玉芳每次都留下精神物质不断的小惊喜,其实想说:一起奋斗,可以把原本较苦的生活变得很甜。
写到这,我不禁回味起上一次抿的那滴水,经过众友人的过滤和熏陶,其口感比咖啡要醇香,比茶还要弥香。
后来我想变成水。
你干涸时滋润你,
你滋润时养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