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国庆大典中,在盛大的群众游行队伍中,有一个自行车方阵特别引人注目:一群青年男女以“青春万岁”为主题,骑着自行车情景式行进,亮相天安门广场。看到这里,相信很多人和姥姥一样,在心潮澎湃的同时,也勾起了对那些逝去的苦乐年华的回忆。
(一) 亲(友)情篇
姥姥的人生开始有记忆是与自行车有关的。那是在我三岁多一点,大哥(今年72岁)用自行车带我去镇上,也不知在自行车上我是咋坐的,谁抱着我,到家时我是睡着的,时尚的小球鞋掉了一只,娇嫩的小脚后跟磨破了,我倒没觉得疼,可是姥姥的妈妈心疼了,妈妈从自行车后坐上把我抱下来时眼泪婆娑的,“不疼,不疼,乖!不疼,不疼!”这就是姥姥储存的最初记忆!
再到后来,姥姥还记得,逢年过节或家里有事,家里必来一位客人,我们叫他马叔。马叔高个儿,宽脸庞很白净,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对我们老是笑眯眯的。他每次来都骑着他的大金鹿自行车,稍显宽硕的裤腿夹着两个铁夹子,用军绿色帆布做的两个大口袋像褡裢一样搭在自行车的大梁上,里面总是装着礼物送给我们。我觉得他好神气呀!马叔是我爹的徒弟,跟我大哥年龄相仿。我们两家的关系就跟亲戚一样,保持了好多年。它让我见证了“师徒如父子”的真情实感。记忆中还有就是我见过大姐夫当兵时的一张照片:全副武装,斜挎手枪,英姿飒爽,手推自行车,脚刚要跨上。呵,大姐夫好帅呀!
上高中时学校离家有五、六公里,那时上学都是徒步行走,来回要两个多小时。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她爸是派出所的,她是骑着一辆比较破的自行车上学的。我们都很羡慕,她经常顺路捎带着我,我很感激她。我们有一位家是北京的女化学老师,她是骑着没有大梁的女式自行车上下班的,人又那么优雅,那简直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呵!
八五年我毕业后分配工作了。女儿的爷爷在电业局上班,靠关系弄了张自行车票,给我买了一辆26型“凤凰”牌自行车,我记得是花了198元。我赶紧学会骑了,上下班就骑着她,打着清脆的铃声,再加上姥姥当年那绰约的风姿,到哪儿都是一道风景,引来多少人的羡慕呵!
自行车给姥姥带来了欢乐,也伴姥姥度过了一段悲伤的日子。八八年年底至八九年年初,我妈妈病了,病得很严重,在老家度过了最后的一个多月时间。哥姐嫂子们都轮流值班伺候。因为我女儿刚满周岁,单位又要年底各种报表,所以哥姐们就没让我值班。但我哪沉得住气呀。每天下班后,我就骑着自行车走近二十公里的山路回家陪着我妈。在家里买不到的药和需要量大的药,我就利用朋友关系从药材公司批发,然后下班再用箱子封在自行车后座上,半骑半推的带回家,妈妈看我回去了,即满脸欣慰地看着我。适逢寒冬腊月,下雪的时候上坡骑不动,下坡又不敢骑,只好推着车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冬天天又短,到家天已经黑了。放下车子赶紧去见妈妈,看得出妈妈对我的担心!妈妈与病魔抗争了一个月,最终还是被病魔夺走了生命……我悲痛欲绝!我与我的自行车一起为陪伴妈妈的最后时光,奔波了近一个月。
女儿上小学时,学校和我的单位在一条街上,自行车便又成了我和女儿的坐骑。每天上下班女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我俩时而骑着,时而推着,穿梭于闹市间。特别是下班时,女儿一手拿着好吃的或者好玩儿的,坐在后坐上,哼着小曲儿,带着一路的欢乐回到家。女儿上初中时学会了自己骑自行车,交代好安全注意事项后,就让女儿自己骑着她喜欢的自行车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