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班或回家,总要搭乘电梯,这样就可在较短的时间,较为省力的状态下,快速地到达十几层或二十几层的去处,尤其是当你提着大包小包的重物,远道而来又精疲力尽时,双脚一踏入电梯,那种放松与愉悦,很是让人惬意!
于是我们内心感激着电梯,行动上依赖着电梯,平日里享受着电梯,电梯与人们真是不可或缺。
倘若某一曰无缘由的停了电,或者物业突然的来检修,整个楼道都能听到叹息声和埋怨声。看那花白头发的十楼宋妈,边颤微微地扶着楼梯栏杆挪着脚步边报怨着,二十一楼王家的俏媳妇一手撑着腰一手提着包,脚步沉闷而无力,就连她的小儿子明明,也去了往日的活蹦乱跳,两只手压在膝盖上,气喘嘘嘘地喊着妈妈⋯⋯电梯停运的时候,整个单元的人似乎都沉浸在痛苦与烦恼中。
但也有例外,每遇这时候,同住一个单元里,却未曾说过一句话,并且心里暗自无数次做了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这会在安全通道对视一眼,就能迅速地搭上话,然后从电力,物业到社会通通数落一遍,及聊到情投意合时,又会东家长西家短,公公婆婆的不好,儿子孙子的优秀等等家长里短的闲聊起来,间或有其他楼层的人路过,也会停下脚步,加入其中,或骂或笑,或赞扬或贬损,嘈嘈杂杂的声音从安全门的出口,瞬间会传到十几楼的某一处去,这样的交流,聊着聊着,聊成一对相熟的朋友,留个电话再激发点故事也未可知。电梯停运似乎又不让人痛苦,让人窃喜了。
电梯让人快乐着,烦恼着又依赖着,又担心着。
听老母亲说,五楼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姚婶前几日在电梯里,就碰上了尾随而来的贼娃子在电梯里的抢劫,好在姚审从乡下来,有一身的蛮力,她经商有成的儿子也正好在五楼的自家门口逗鸟,姚审才躲过了一劫,但娘儿俩愣是没敢把贼娃子怎么样,怕招来报复,妈妈多日后说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反复提醒我们岀门要当心,电梯里有风险。我们听到后也慌恐了好几日。
后来独自坐电梯,就格外地留了点神,才发现在电梯里不足一分钟的时间里,却会有五味杂陈的感受。
有时候和相熟的人同上电梯,那一番的热聊意犹味尽,话匣子才刚打开就要道别,电梯的迅速反而让人心生遗憾了,如果熟人在电梯里聊着天,又热情的往手里塞了一把瓜子,那一粒瓜子刚剥开皮,慌忙往嘴里送,忙乱地嚼,电梯己经到了自家门囗,那瓜子的清香,还未聊完的话题,与友人久别重逢的喜悦,都还在嘴里。
倘若有一次,恰逢和一个长像奇奇怪怪,或者面目狰狞,或者不怎么狰狞而尽显冷漠的陌生的人,一同步入电梯,那一平米见方,空气不流动,呼吸快停止,眼神放在哪里都不自在,注视脚尖好像不礼貌,平视对方好像有嫌疑,仰视天花板好像不自信,只有一眼一眼的望向显示屏,那1234的楼层相距太远,电梯真的好慢啊!心里暗骂,这该死的物业,吃了多少回扣,购置的这老态聋钟的破电梯。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囗,跳跃一步跨岀,呼出一囗长长的气。
更为尴尬的是在电梯里遇上敬而远之了许久的上司,那种心的咚咚跳,语言的结结巴巴,话题的无处契入,就象女人素颜时遇上了熟人,男人摔倒时遇上了生人,哎!不说也罢。
电梯,一平米见方,它嵌在楼层的墙壁里,也嵌在我们的生活里。如果电梯里有两把高脚椅,一盘爆香的瓜子,我们边吃着瓜子边聊着天,悠然的升至高层的某一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