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乘坐地铁上下班,大概是我与这个城市最贴近的时刻。
清晨,14号线东段有一大波从顺义换车过来的人。有一对夫妇,大概是新婚,胖男孩无论多挤都跟小女友并排,紧紧拉着她的手,朝气蓬勃地势如正带领她奔向新生活。有一位单身男子,是学生时代每个班都有的一类男生,戴着厚厚的眼镜,背着双肩包,高高大大,邋邋遢遢,拎着饭兜子,可以想见是家人尽心准备好的午餐。这是经常碰见的人,还有偶尔遇到的。刚刚来京一心谋事做的东北小青年;已经熟稔打工套路,成帮结伙出工的中年农民工;坐下来才扑好最后一道粉,妆容姣好的美女白领;跟着多事的孩子准备出去旅行,有座让孩子二十来岁孩子坐的中年妇女…
到了宇宙第二中心(把宇宙中心留给五道口)换乘站金台路,更是目不暇接。滚梯旁昏昏欲睡的“地铁监督员”,陪着大肚子老婆抓紧靠边站的It男(我知道是因为他背lenovo电脑包穿条纹短袖),以及穿着细高跟阻塞了人流通畅,还要停下来单脚翻白眼的浓妆女…
上了六号线,用贴画的姿势保持一站,过了老有人挤不下去的呼家楼,就不会再有能确切闻到他吃了什么早点的距离了(放心我有口罩坐地铁必备装备)。车厢里越来越松快,以至于在南锣鼓巷这类站点,大爷大妈也能从容上车了,他们大部分拿着一兜子药,也有拿菜车的,拿馒头的等。快到北海北的时候,除了一些远去西站和门头沟的,都是在市区一些稳定单位供职的青年,(上岁数的估计不须这个时间乘地铁了)他们的表情最为麻木,好像整个生活都被嵌在凝固的水泥里。
我走出地铁的时候,常常碰见坐同一趟车而来同事。我有些诧异,为什么在地铁里从未遇见?想了想,可能是同事和我一样,习惯了每天走同一个门。